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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石時出轎,那當差的便上來請安。許升遞上名帖,那當差的接了,一溜煙往裡跑去。不一時,見大廳中門大開,又跑出一個體面的管家來,擎著帖子說請。

石時便隨管家進了中門,又繞過一帶抄手遊廊,才到一座院子。那管家卻不進院子去,往東首遊廊上的牆門內進去,見一座落地大理石屏風擋著。轉過屏後,卻是花廳的左廊,一派鳥語花香,很覺幽雅。廊上半卷著一帶的簾子,簾子外便有一堆假山石擋住。從石孔望去,見隱約有些亭臺花木,轉過走廊,已看見欄杆外景緻,卻真華麗。

石時剛看外面的景緻,見對面右首走廊裡從簾子影內走出幾個管家來,看見石時,便搶上幾步,說老爺在西花廳會客,請爺在這稍坐會兒。石時含笑道:“是。”那管家已打起中間軟簾,讓石時進去。石時走進,看是一所五開間的花廳,上面匾額是雨香草堂,中間掛著一幅刻絲的山水,兩旁鑲著一幅泥金對聯,寫的是: 花鳥與人若相識

富貴於我如浮雲 下署“金湖退叟”的單款,想是秦文自己寫的。

石時便在下首椅上坐了,看那一排几凳上,多鋪著嶄新大紅繡金團龍被,中間地上鋪滿錦毯,上面設著大炕,也是大紅團龍繡圍,炕几上擺著玩器,兩邊落著一對落地鏡屏,把天井裡的景緻多映在裡面,越覺好看。石時剛看那鏡子,忽聽外面一陣腳步聲,有人說老爺來了。石時連忙站起,見幾個家人七手八腳的打起簾子,走進一位官長來。穿著大衣,十分威重,兩道濃眉,一雙笑眼,卻不露一點威相,項下一部斑白長鬚,身幹長長的。石時一見,打量便是秦文,趕忙趨前行禮。秦文帶著笑,連道不敢,還了一個半禮。早有管家送上茶來,便讓石時登炕,石時連說不敢。秦文便呵呵的笑道:“足下這樣拘泥,日後是常要請教的,那便反生疏了。”石時無可推委,只得登炕,欠身坐了。

秦文開談道:“前兒,令親金有翁講起足下,兄弟實在企慕的很,今兒得就雅教,真相見恨晚了。”石時只連稱不敢,也說些客套的話。秦文道:“當尊大人在日,兄弟與尊大人卻常會面,那時兄弟也年輕的很,不道只幾年工夫,尊夫人已作故了。”因拈拈鬍鬚道:“兄弟也老了。”說著哈哈的笑起來,道:“人生如白駒過隙,卻是真話呢。像足下這樣才幹,又在年輕的時候,正大有作為,到兄弟這裡就館,可不大材小就了。”

石時連說:“哪裡、哪裡,晚生得叨庇廕,已是受益不淺。”秦文笑笑,因向管家道:“師爺可帶家人來?”那管家道:“在外面伺候著。”秦文道:“喊他進來。”那管家答應出去。秦文便向石時道:“盛紀可不必打發回去,兄弟這裡雖然有人服侍,總未必合適,就留在這裡,當值足下的事罷。”

石時連忙欠身道謝。話未畢,只見那管家已領著許升進來。許升便搶上前請個安,站起來,挺腰兒垂於侍立。秦文將他上下打量一番,便道:“你喚什麼名字。”許升又請個安,稟明瞭。秦文道:“那你在這裡當值東書房的事,專伺候你爺,若要什麼,只問帳房裡葛師爺要去便了。”許升答應著,便退了下去。

秦文笑向石時拱茶。茶畢,秦文站起來說:“請書房裡坐,回來再請教罷。”石時便站起來,告辭出廳。秦文送至花廳門首,便站住說:“請。”石時也便站住說:“老伯先請。”秦文略一推讓,說聲回來再見,便自己轉去了。

石時出了花廳門,許升便上前說:“爺可去見見各位師爺,及府上少爺嗎?”石時點頭道:“自然要去拜的。”

秦府家人便插口問道:“陸師爺和葛師爺都出去了,大爺在園子裡,師爺要去,也好逛逛園子。”說著便上前引導。走出正廳前面,向西轉彎,卻是一條花牆夾道,約有三五十步,地下鋪著碎紋石子,一邊有一條雨廊,直接到園門口。這園門口是月洞式的,上面鐫著“一粟園”三字,有四扇大冰蘭格子嵌著。進門便有幾個小廝立起來,那跟著的管家問:“珍大爺還在裡面嗎?”

那小廝道:“剛和瓊二爺向東府去了,三爺還在裡面呢。”管家又道:“小姐們不在麼?”那小廝道:“今兒沒來,說太太有事呢。”管家點點頭,說:“請師爺進來。”

石時走進園裡一看,見迎面一座假山,在欄杆外擋住,左手遊廊,是漸高漸遠的,一望不盡。那管家卻向右首靠山遊廊走去,轉過山腳,便顯出一座石洞。那管家道:“走這裡近些,若走正廳又遠了,要繞過七八個院子呢。師爺還是愛逛逛呢?還是走近些?”石時笑道:“走這邊也好。”於是便走出遊廊,徑往石洞裡來。石時看那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