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大概跑出了幾百米。
氣喘吁吁的,遠見著光點,上下左右晃動著,走近後,那是一面看起來像牆一樣的巖壁,有種水唧唧的潤滑,跟這兒普遍的岩石差不多,乍一眼,又似乎有那麼絲怪怪的,至於哪怪,以他目前混亂的狀態又說不出。
總之,巖壁像豎□水管的壩閘般堵在路的盡頭,寬度與路基相等,高度約五米,一半還留有腳手架。因為有鋼釘打在一邊牆上,架子懸於頭頂兩米來高,向上望猶如棧道,爛木板則全堆疊在下方。
萬回第一感覺腳手架肯定是開鑿隧道用的,這條隧道才挖至一半。
所以,徹徹底底死衚衕。
所幸小兔崽子、苗老三和哨馬,安然無恙,他們看見他倆,也一
副鬆口氣的模樣。另有兩個二班的也到了,萬回算了下,除去那個被掏了腸子的,還有兩個二班人沒到,他朝身後濃霧般的黑暗看了一眼,頭皮發麻,那黑暗彷彿某個迫人窒息的空間,那空間在身後擠壓著,令任何人都想盡量挨近火光。
“小聲。”刺青道。
於是每個人都閉嘴,不自覺地縮起脖子,誰也保不準那怪物是否會追來,甚至它可能已經在朝這裡爬過來了。
萬回打了個寒顫。
“想個辦法。”難得苗老三也顯出焦慮的口吻。
眼下情形,除非刺青會變戲法變個出口來,否則怎麼看也是死路一條。
刺青卻居然向苗老三一頷首,隨後轉頭看著萬回,問道:“我說過,往前走會有出路,你還相不相信我?”
萬回愣了一下。
刺青看著他的雙眼。
萬回道:“你說的,我當然信。”
“好。”這一句擲地有聲。刺青轉而,向哨馬一招手,後者躡著步子前來。
刺青問他要了手電筒,塞在腰後,隨後用下巴指指腳手架,“送我們上去。”
哨馬也不說二話,一個馬步,兩手一疊,刺青踩他手上,身影一晃,一個順勢就送了上去,夠輕巧,不過殘舊的腳手架,仍不可避免的吱嘎作響,顛了幾顛,瞧著很是驚險。
看出了萬回的擔憂,哨馬拍拍肩笑道:“要麼你踩這兒上去?”那笑容多少緩和了萬回的情緒。
爬上腳手架,刺青正半蹲半跪在最高一層,舉著電筒,專心致志地檢視一片岩壁,萬回照舊搞不懂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似乎一肚子疑惑,又不知從何問起。
聽見人上來了,刺青也沒轉頭,“看看這個。”
萬回挪上前,只見手電光斑中,有一塊大概窨井蓋大小的,緊靠拐角的那麼一塊巖壁,與周圍的不太協調,如果說這整片岩溶表面像虯曲的根系,那麼到了這裡,則突然有些凸鼓起來,表面毛扎扎的。
刺青抬手摸著,萬回也跟著摸了一下,寒冷溼潤,有種刺刺的冰晶的觸感,收回手,手上滑膩,像塗了層劣油。刺青甚至附耳貼在上面聽了聽。
萬回費解地望著,緊接著他發現,刺青的表情變了,刺青的眼裡閃著光。
“沒錯,是這裡。”
“什麼?”
“是這裡,”刺青壓抑音量,但明顯透著份激動,“我們沒有走錯路,就是這兒,這就是我們要找的擋水連續牆。”
“啊?”萬回難以置信地,瞅著眼前這片岩壁,不,在刺青口中這是一面牆,可是除了幾行腳手架,完全
看不出人工建築的影子。
刺青低頭喊哨馬找個能鑿的物件,哨馬在那堆爛木板裡,翻出幾枚扳手似的鋼釘,一手一個扔了上來。
“聽說過回填充水吧。”手電擱在一旁,刺青已經開始用鋼釘奮力鑿起那片凸鼓的地方。架子隨之晃動,在空曠的隧道中發出令人磨牙的噪聲,下頭的人也搞不清幹什麼,只得退開。
“這和那個有點類似。”刺青邊說著,示意搭把手,萬回忙揮起手中的釘子,顆粒狀的渣子就跟鑿冰似的飛濺起來。
“我不能確定是否另有原因,不過照施工進展,就像我先前說的,只建到一半就撤了,不管出於什麼考慮,顯然他們並沒打算放棄這裡,否則按毛子的習慣早該一炮炸飛了。
“換言之,他們會盡量儲存這裡,等待合適的實時機繼續開工,而這裡冬季極冷,沒完工的工程在低溫環境,尤其還有凍土,很容易保不住,常規就是填土,防止坍塌什麼的……但是,感謝……感謝老天爺吧,他們選擇了灌水。”
萬回仍不明白。
那部分鑿進去都起碼七八公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