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回的心臟猛地狂跳起來,是的,他坐在那渾身都不敢動了,可是刺青是怎麼看出來的,他簡直無言以對。
在他還未想出半句應對之辭,刺青接著道,冷冰冰地道:“你認為某個人已經不能夠信任了,甚至他的存在已經成為一種不安,最好的方法是讓這個人早點掉隊……”
“你在說什麼胡話!”萬回忍不住一下站起來,“你這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巴不得你打藥打死算了?!”他的聲音太響,他想哨馬他們大概很快會被引來。
可是哨馬沒有來,刺青望著他,那雙眼睛又好像穿過他的腦袋注視著別的什麼東西,刺青沒有因為他動怒而隨之動怒,但他的語調同樣果決。
刺青道:“我只是想告訴你,為了達成目地,犧牲是必要的,否則某些人會成為你的絆腳
石,現在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了,我唱白臉,你繼續唱你的紅臉,這就是實際。”
萬回聽得發寒。
“以及你必須瞭解這一點,”他眯起眼,“不到最後我絕不會離開,而你要是還打算活著出去,就給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萬回看著他面孔上的虛汗,實在沒法想象他竟是這樣一個人,此時他也並未理解刺青的話存在何種深意。
然而就在刺青話音剛落,萬回聽到了一聲巨響,其實這響聲並不驚人,但能穿透醫療室的厚壁,足以證明響聲之劇烈。
外面怎麼了,萬回立即跑去拉開門,門一開,嘈雜一下湧進來,就聽到嗙嗙嗙的腳步往這邊來,原來苗老三他們聽到動靜,也從走道那頭趕來。
“出了什麼事?”
“不清楚,去看看。”
萬回有種異常的感覺,哨馬在哪,他看了眼刺青,隨後緊跟上苗老三。
走道里傳來一聲慘叫,撞擊,接著又是一聲慘叫,歇斯底里,起初都聽不出是人的聲音。待他們聞聲趕到,就在廁所的門口,幾個人同時站住了腳。
被踹得變形的廁所大門,哨馬正在那裡把一個人往外拖,哨馬另一隻手竟擎著一把長槍,一邊拖一邊用槍狠砸那人腦袋,敲擊聲溼乎乎的。
萬回第一反應是哨馬怎麼會有槍,而此刻苗老三已迅速撲上前去,去捉哨馬手腕,哨馬簡直像喝醉了,像瘋了,摺疊槍托子全是血,萬回也趕忙衝上去,萬一槍裡真有子彈苗老三就慘了。
苗老三是從後面把哨馬控制住的,雙臂穿過他腋下,押著槍桿,幾乎將哨馬提起來,另外兩個二班的也來幫忙。四下地面牆壁灑了一溜血,這時候萬回才有空去關心那個捱揍的人。
誰知那傢伙早已縮回廁所裡去了。
一個黑洞洞的門口,敞著,幾道像拖把拖出的血跡,延伸進黑暗裡,萬回站在門側,伸手進黑暗裡,在牆上摸索,最後,摸到了一個損壞的電源開關,電線好像是整個被扯出來。
他沒有在意,也不清楚廁所間多大,那人似乎傷挺重,他就摸黑進去了,但裡面沒人回應,甚至沒有呻吟的聲音,就腳下感到滑膩膩的東西,鼻子裡也聞到了,可能是血。
他不曉得對方怎麼稱呼,一想,另外兩個都在,捱揍的是原先手臂受了傷的傢伙。
往裡走,陰涼的氨氣味,這時他手碰到一個像小便器的東西,於是順著管子向前摸,感覺那人應該就在前面不遠。
可他為什麼不出聲,昏了,還是嚇破膽了。
他觸到一扇門,應該是隔間的板門。《
br》 “喂,你在裡面?”他推門,推不動,“他喝高了,沒事了現在,出來吧。”
門後有種悉悉索索的聲音,他想這人把門堵上了。
當他再推的時候,那種悉索聲,忽然往上移,移到了他的頭頂,他抬起頭,眼前卻幾乎什麼也看不見。他忽然毛骨悚然起來,自己幹嘛一個人進來,幹嘛不等等苗老三。
“你別動,我去叫他們。”勉強知會了一句,萬迴轉身,腳撞到東西,他踢開雜物,腳步不自覺地加快,背後那種異樣感,就像有什麼東西跟著他過來了。他踉蹌起來,抬頭看見敞亮的門口,在那個明亮的矩形中央站著一個人影。
這個人影端起槍,黑色的槍口對著萬回,扣動扳機。
砰!
火光,好像炮仗在鐵皮桶裡炸開,響到把人都震懵了,萬回一下頭皮像著了火,血在他耳旁迸開,他整個人撲倒在地。
立即有人搶進來,拽住後領,將他拖了出去,萬回看到這個人是苗老三,拿著槍的同樣是苗老三,苗老三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