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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即可選也。妾請先入京師置屋待君。”陳曰:“娘子去,我從何處訪尋?”曰:“君第入都,到彰義門,妾自遣人相迎。”陳如其言,後婦人兩月入都,至彰義門,果有蒼頭跪曰:“主君到遲,娘娘相待久矣。”引至米市衚衕,則崇垣大廈,奴婢數十人皆跪迎叩頭如舊曾服侍者。陳亦不解其故。登堂,婦人盛服出迎,攜手入房。陳問:“諸奴婢何以識我?”曰:“勿聲張。妾假君形貌赴部投捐,又假君形貌買宅立契,諸奴婢投身時,亦假君形貌以臨之,故皆認識君。”因私教陳曰:“若何姓,若何名,喚遣時須如我所囑,毋為若輩所疑。”陳喜甚,因通書於家。

明年,陳之長子來,知父已續娶後母,入房拜見。母慈恤倍至,如所生。子亦孝敬不違。婦人曰:“聞兒有婦,何不偕來?明年可同至別駕任所。”長子唯唯。婦人贈舟車費,迎其妻入京同居。忽一日,門外有少年求見。陳問:“何人?”少年曰:“吾母在此。”陳問婦人,婦人曰:“是吾兒,妾前夫所生也。”喚入,拜陳,並拜陳之長子,呼為兄。

居亡何,婦假日也,不在家;長子亦外出。妻王氏方梳妝,少年窺嫂有色,排窗入,擁抱求歡。王不可,少年強之,弛下衣,以陰示嫂,莖頭無肉而有毛,尖挺如立錐。王愈畏惡,大呼乞命。少年懼,奔出。王之裙褶已毀裂矣。長子夜歸被酒,見妻容色有異,問之,具道所以。長子不勝忿,拔几上刀尋少年。少年已臥,就帳中斫之。燭照,一狐斷首而斃。陳知其事,驚駭。懼婦人假滿歸,必索其子命,乃即夜父子逃歸紹興。官不赴選,一錢不得著身,貧如故。

長鬼被縛

竹墩沈翰林厚餘,少與友張姓同學讀書。數日張不至,問之,張患傷寒甚劇,因往問候。入門悄然,將升堂,見堂上先有一長人端坐,仰面視堂上題額。沈疑非人,戲解腰帶,潛縛其兩腿。長人驚,轉面相視。沈叩以“何處來?”長人云:“張某當死,餘為勾差,當先來與其家堂神說明,再動手勾捉。”沈以張“寡母在堂,未娶無子,胡可以死?”懇畫計緩之。長人亦有憐色,而謝以無術。沈代懇再三,長人曰:“只一法耳。張明日午時當死,先期有冥使五人偕餘自其門外柳樹下入。冥中鬼飢渴久,得飲食即忘事。君可預設兩席,置六人座,君候於門外柳樹邊。有旋風自上而下,即拱揖入門,延之入座,勤為勸酬。視日影逾午,則起散。張可以免。”沈允諾,即入語張家人。屆期,一一如所教。張至巳刻,已昏暈;當午,惟存一息;外席散,而神氣漸復。沈大喜。

歸月餘,夜夢前長人作痛楚狀攢眉告曰:“前為君畫策,張君得延一紀,入學,且當中某科副車,舉二子。而餘以洩冥事,為同輩所告,責四十板革役矣。餘本非鬼,乃峽石鎮挑腳伕劉先。今遭冥責,不復能行起。尚有三年陽數未終,須君語張君給日用費,終我餘年。”沈語張,張即持數十金偕沈買舟訪之,果得其人,方以癱疾臥床。乃拜謝床下,以所攜金贈之而返。張後一如夢中所語。

西園女怪

杭郡周姓者,與友陳某遊邗上,住某紳家。時初秋,尚有餘暑,所居屋頗隘。主人西園精舍數間,頗幽靜,面山臨池。二人移榻其中,數夜安然。

一夕,步月至二鼓,入室將寢,聞庭外步さ聲,徐徐吟曰:“春花成往事,秋月又今宵。回首巫山遠,空將兩鬢凋。”兩人初疑主人出遊,既而語氣不類,披衣竊視,見一美女背欄干立。兩人私語:未聞主人家有此人,且裝束殊不似近時,得毋貢所謂鬼魅者此乎?陳少年情動,曰:“有此麗質,魅亦何妨?”因呼曰:“美女何不入室一談?”庭外應聲曰:“妾可入,君獨不可出耶?”陳拉周啟戶出,不復見人。呼之,隨呼隨應,而人不可得。尋聲以往,若在樹間,審視之,則柳枝下倒懸一婦人首。二人駭極大呼。首墜地,跳躍而來。二人急奔避入室,首已隨至。兩人關門,盡力抵之;首齧門限,咋咋有聲。俄聞雞鳴,首跳躍去,至池而投。兩人迨天明,急移住舊所,各病虐數十日。

雷誅營卒

乾隆三年二月間,雷震死一營卒。卒素無惡跡,人鹹怪之。有同營老卒告於眾曰:“某頃已改行為善,二十年前披甲時曾有一事,我因同為班卒,稔知之。某將軍獵皋亭山下,某立帳房於路旁。薄暮,有小尼過帳外。見前後無人,拉入行奸。尼再四抵攔,遺其褲而逸。某追半里許,尼避入一田家,某悵悵而返。尼所避之家僅一少婦,一小兒,其夫外出傭工。見尼入,拒之。尼語之故,哀求假宿。婦憐而許之,藉以己褲。尼約以“三日後,當來歸還”,未明即去。夫歸,脫垢衣欲換。婦啟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