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浪見那中年漢子武功之盛,實乃登峰造極。忽聞那漢子“咦”了一聲。孟浪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向那中年漢子望去,見他眼神滿是歡喜之情。中年漢子道:“‘飛天狐狸’褚正狹是你什麼人?他怎會把扶風劍交與你?”
孟浪雖然冷傲,對與褚正狹的師徒關係,從來公認不諱,說道:“褚正狹正是恩師。”中年漢子哈哈一笑,將劍還與孟浪,道:“你是‘飛天狐狸’的徒弟,就是邪派中人了。我們邪派人最講義氣,從來不自相殘殺,不象所謂名門正派的那等假仁假義。你師父名列‘江湖四惡’之首,真是為我們邪派中人奪了臉面。”
孟浪覺得眼前的中年漢子甚是奇怪,問道:“前輩姓甚名甚?”中年漢子道:“我是無常黑白子,別叫我前輩,邪派人都是我的兄弟。告訴你一件事,這世上有三種人千萬不要相信,一是正派中人,二是小人,三是女人。”孟浪用異樣的眼光望著這位無常黑白子,忽而無常黑白子身體一晃,早縱輕功離了開,黑黑的夜色中消失了他白白的影子。
那無常黑白子平易近人,又彷彿深不可測!
因為有死,所以才要活著;因為有生,所以死並不可怕。
孟浪又獨步於荒荒草林之中。乍一看,孟浪冷酷無情,喜怒不形於色;仔細一瞧,他的目光滿是書生的柔弱;其實他的內心很容易為塵世間來來往往的逝者、尤物摧垮。
或許他的眼神不為任何事物所動,但他的心絕對會為每一事物而傷感。
當女媧造人之時,人便負贅了多餘的思想。
嫦娥奔月,后羿傷感;蘭芝赴水,仲卿自掛東南枝;李鶼雖在,孟浪依舊痛苦,因為他累贅了多餘的思想。
孟浪提著劍,漫無目的得行走。他徹夜地行走,世間的一切盡拋腦後,喧囂的塵世遠了,吵鬧的人群遠了,連他夢裡的李鶼也隨風而去了。昆宇之內,此刻只剩下孟浪一人流浪,不須為師父的顏面而殺人,也不須怕扶風劍被奪而處處擔驚。
雞開始鳴叫了,黎明即將來至,孟浪依舊未感到勞累。
不知不覺,清晨的曦光代替了夜晚的黑暗;白天的喧鬧搶走了黑夜的寧靜;眾多的行人奪去了孟浪思想的空間。
不一會兒功夫,有五六十人從後面趕過孟浪,他們中有人道:“尹家二公子生的英俊瀟灑,不知要和誰定親呀?”有人道:“自古美人配英雄,自然是美人了。”又一人道:“美人當然配尹二公子了,難道還配你?”孟浪見這群人步伐矯健,都是習武之人,也並不以為奇,那尹家自然在江湖上有赫赫地位,不然何以驚動武林群雄。
孟浪隨著眾人;也來到尹家莊。進入大堂之內,只見堂內富麗輝煌,堂匾上刻著“仁義廳”三個金爍爍大字。那裡人山人海,自不必說,眾人談論的莫過於尹家的境況。有人道:“尹家都是大善人呀,他們救濟無數窮人。”有的道:“尹家人放個屁,比打雷還頂用,那些妖魔鬼怪聽到了,都逃之夭夭。”還有的道:“尹家人呀,活神仙呀,他們武功那個高呀,一抬頭呀,便可摘天上的星星呀!”他總是“呀”“呀”“呀”說個不聽。
孟浪冷目掃視全廳,發現“奶奶的”錢世良也在其列。在孟浪眼裡。這群人不過是烏合之眾,都是牆頭草、隨風倒,難有大的作為。
看來中華名族的優良傳統還是被當代中國人繼承下來,拍馬屁的功夫更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在此不一一敘述。
忽然一人映入孟浪眼簾,那人生得粗獷豪野,三十出頭,手中拿著一把鐵扇,顯得極不協調。那人左探右視,好像尋找什麼人。孟浪隱隱感覺此人非比尋常,正欲上前探聽,卻聽大廳內有僕人喊道:“尹老爺、尹二公子到!”瞬時間,大廳寂靜的如夜幕下的墳場。
聲音息處,一位五十歲上下的老者走來出來。那老者體魄雄厚,雙目有神,仿如畫中走出的任人物。
眾人忙向他抱拳說道:“尹老爺好!尹老爺好!”尹老爺回禮道:“諸位光臨寒舍,讓敝宅蓬蓽生輝,實乃感激不盡!”尹老爺身後立著一位俊朗少年,正是尹二公子尹天仲。他躬身向眾人道:“各位武林前輩,小侄無德無能,承蒙各位賞光,今日請各位不醉不歸。”這些話近似俗套,然而在場眾人個個聆聽,人人點頭。
那些女弟子們大都緋紅了臉面,眼睛直盯著尹天仲,心裡暗暗想到:“若能和如此英俊之人廝守終生,我死也無憾了。為什麼和他定親之人不是我?我的花容月貌有誰來欣賞呢?”更有甚者,一位五十幾歲的尼姑,喃喃說道:“我要是能年輕三十歲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