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稻草從箱子裡抖出去後,這才發現底下有十幾顆灰泥散在箱底,更有幾顆已經跟著稻草散在了外面。
☆、第24章 齊元珠
安彩抖著手把那些個泥團一個不敢落的撿到了碗裡,再用手指摳著箱子底部,恨不得刮出一層皮來。
心裡已經有五成的把握這就是那貴比黃金的歡顏香,但就是憑這五成,油然而生的念頭就是把木頭往死裡揍。
腦門爆青筋,幾欲咬碎銀牙,捂著胸口,站起身來時,差點晃倒在地。
“夫人,夫人,您出來看看吧,七老爺送了好多東西過來,還過來了兩個人。”慶嬸在外面倉惶咋呼。
安彩正氣的發抖,還沒緩過神來,在慶嬸嚷了第二遍的時候,才沒好氣的回了一句,“知道了,誰來也給我等著。”
門外慶嬸立馬不吱聲了,在原地徘徊了一圈,又急匆匆去了前院。
劉善元這番舉動,安彩能明白,可不是給他們送歡顏香的報酬來了。看了眼碗裡十個完整的泥團,以及碎裂殘缺的兩三個,還有一堆已經看不清是顏色挾帶灰土木屑的碎粒,深覺呆會自己要是去看了人送過來的東西肯定會碎成渣渣。
邁著蕭條的步子去了前院,陸二捧著個匣子帶著人站著,身後擺開著三個漆紅大箱和一個同色的大木桶,蓋的嚴實。見到她來,近旁的人把上面的箱蓋翻了開來,分別放了些錦衣綢緞,以及做工精美的瓷瓶碗罐,更有一個,是女子的九層梳妝盒,佔了箱子的一大半位置,而那個木桶裡掀開一點讓她看了一眼就又蓋上了,白嫩嫩的打著晃,就是她要求的牛奶。
“安夫人,剛才安大爺過來了,說是這些都交由您處置。”陸二走上一步,邊說邊躬身把手上的匣子往前送出。
慶嬸看著安彩的眼神,上前接過,料想不到匣子分量沉重,一個虛晃差點沒接住。
安彩在財禮上掃了一眼,不露聲色的說了句,“辛苦了。”
陸二微彎著腰,繼續道,“按安大爺的意思,要重新建座宅院,後院的地契已經辦妥,需增加的匠人不日就到,這兩個人是老爺送過來給您跑腿使喚用的。”
說完,跟在他身後的一男一女自動向前一步,男的精瘦矮小,似要討好與人,又委實撐不開面,不尷不尬的咧著嘴,瞅著都為難。女的到是一副精明長相,不卑不亢的盈盈跪地,三個頭磕的實心又快,安彩才看過去,她就已經跪倒磕完了,而那男的被她這麼一帶,也惶恐的跪倒。
“起來吧。”安彩阻攔不及,避開又不成,只能生受了。
慶嬸盯著那一對男女,明顯的緊張,眼睛來回擺動,很是不安。
安彩現下根本估計不到這些,她聽了陸二的一番話,心裡如熱水翻騰,這算是怎麼一回事,說要砌牆,他沒打聲招呼就找人來砌。現在要重新翻蓋房屋,也能這麼不動聲響的就動上手了。她好歹還是家裡活人一個,跟她來說一句有這麼難。回頭又想到那些差點被她當泥灰給扔了的歡顏香,那心塞的真是…。。
“安夫人,夫人。”陸二見她怔忪,加重語氣喚了幾聲。
安彩回神,笑的牽強道,“既然如此,兩位就想跟慶嬸擠一擠,等新屋蓋好了,再妥善安置。”
“奴才夫家姓崔,本名崔錢來。”那女子推了推身邊木愣住的男人小聲道。
那男人回神,低頭哈腰,“奴才崔錢來,這是奴才媳婦柳三娘,多謝夫人抬舉。”
安彩沒那個心情周旋,不冷不淡的點點頭,回頭看見慶嬸緊張的侷促,耐著心思好歹說了一句,“慶嬸先來,有不懂的就問她。”
“奴才領會的。”
“多謝夫人。”慶嬸得了這麼一句,當即歡喜的應下,如此,就算是定了位了。
陸二跟著退走,安彩讓三人把箱子搬回了裡屋,就讓他們離開了。
箱子裡的物件她根本沒心思收拾,那個匣子她到是看了一眼,一張地契蓋著底下的黃金燦燦。
要換從前她不知道該怎麼高興,而如今,她只是取了牛奶,默默的去喂那兩隻毛團。而木頭像是有預見性一般,一下午都沒出現,直到天擦黑,在後院用了晚飯才回了裡屋。
安彩那情緒要是能化成實質的話,原先只有一團黑氣,現在就直接成黑洞了。
黑著臉伺候他洗完澡,自己也草草收拾了下,隔著一張炕桌,各自沉默。
實話說,要玩深沉,安彩再修煉一百年也鬥不過他,心頭一口惡氣,懸了一下午,現在人就在身邊,就這麼相安無事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