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她幾乎是不抱任何指望地撥了李虹的電話,卻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喂?”
她激動萬分,說不出話來。那邊又“喂”了一聲,她趕快說:“李虹吧?我是海倫,咪咪的媽媽。”
李虹很驚喜地說:“姐,你回來了?你是在北京還是在Y市?”
她恨不得張嘴就提護照的事,但她還是先寒喧了一番,才說:“我聽李兵說他把他跟咪咪的護照放在你箱子裡,我現在急等著用護照,我可不可以現在過來拿?”
李虹好像剛想起這事一樣,說:“唉呀,你不提起,我還真忘了。他是把護照放在我箱子裡的,因為他帶的那個箱子沒鎖,他怕不保險。如果不是你現在提起,我完全忘了,肯定給帶到廣州去了。”
“你什麼時候去廣州?”
“我買的明天上午八點的火車票。”
她手心捏出一把汗來,慌忙說:“那我現在過來拿吧。”
李虹客氣說:“那怎麼好意思讓你這麼晚跑一趟?你叫李兵過來拿就行了。”
她堅持說:“我自己來拿吧,打個的,很方便。”
李虹沒再堅持,笑著說:“那好吧,反正你是用美元的,有錢。”
她問了地址,用筆記下了,就掛了電話,把咪咪叫醒,背上她那命根子一樣的小包,抱著咪咪跑到街邊去叫出租。半夜裡,大街上暢通無阻,她很快就到了李虹的家,見屋子裡還熱鬧得很,幾個麻友正在挑燈夜戰,沒見到李虹的丈夫。李虹沒上桌,坐在旁邊觀戰,見她來了,連忙起身招待,又向大家介紹說這就是李大哥的夫人,剛從美國回來的。
那幾個麻友都停了手中的工作,無比敬佩地看著她,有的說:“從美國回來的?那就是華僑呢。”
還有的說:“難怪李大哥那麼有錢,原來都是用的美元哪?那沒得話說,人家美元一塊就頂咱們的八塊。”
有一個還忍痛讓賢,OFFER說:“大嫂上來玩兩圈吧,我正在坐莊,讓你。嗨,你們小心了,李大哥家的,技術肯定高超。”
海倫連忙謝絕,說自己不會打麻將。幾個麻友都不相信,說跟李大哥在一個鍋裡攪勺子的,就算不打,看也看會了。來來來,嫂子來打幾圈,露一手,讓我們開開眼,沒有“老同志”,就用美元也行。
海倫又謝絕了一通,就催著李虹幫忙找護照。李虹跑到臥室裡把兩本護照拿了出來,途中就被幾個麻友截了去,一個個象看稀奇一樣看那兩本護照。海倫眼看那兩個暗紅的本本就在眼前,眼裡幾乎要流下淚來,心裡幾乎要長出手來,但仍然裝做一個淡然的樣子,怕心慌吃不得熱雞湯。
最後幾個麻友終於滿足了好奇心,又打探了一下護照的功能與用途,以及護照和簽證的聯絡與區別,終於把護照遞給了海倫。
海倫接了過來,馬上翻開看了看,的確是李兵和咪咪的護照,便迅速放進自己的小包裡,起身告辭。
李虹和眾麻友少不得大力挽留,但她堅持要走,李虹就送她們下樓。到了樓外,她突然頭腦發熱,把在龍泉看到的情景講給李虹聽了。李虹聽說兒子光屁股坐在泥巴地上,被一隻鵝嚇得要命,馬上就著急起來,說:“那我明天不去廣州了,我到龍泉把我兒子接回來。我不願意把濤濤放在我老家,就是怕他在那裡遭罪,哪裡知道
…”
海倫不知道自己是做了個好事還是做了個壞事,但她心裡很感慨,可見天下母親都是愛自己的孩子的,一下就覺得自己跟李虹成了同一個戰壕的戰友,馬上提到自己從美國給李虹帶了些小禮物回來的,等哪天李虹有空過去拿。李虹也感激不盡,兩個人又聊了幾句,海倫就叫了輛出租,跟李虹告了辭,和咪咪兩個回到了旅館。
進了房間,閂了門,兩母女就來瞻仰寶貝護照。咪咪拿著自己的護照,在那裡咿咿呀呀連猜帶蒙地認那些字,海倫就翻到李兵護照的最後幾頁,看有沒有這次簽證的蓋章。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居然沒有,說明李兵這次的確只給咪咪一個人簽了,那就只能是簽證官的問題了。簽證官為什麼不給咪咪籤呢?她想不通,只能說簽證官的腦子有毛病。
她告訴咪咪:“現在我們有了護照了,就可以到北京給你簽證了,簽到了,我們兩人就飛到美國去,從此以後我們就天天在一起了。”
咪咪很開心,在床上使勁地蹦,嘴裡叫著:“我要到美國去了!我要到美國去了!”蹦了一陣,又停下來,問,“那爸爸呢?他去不去?”
她想說,管他幹什麼?但她看咪咪的神情,覺得咪咪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