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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胡亥見他不好接著說,冷笑道:“說是要她做高等妾室。”

“唉。”馮劫先是為劉螢嘆息道:“這段日子,也是難為廣陵侯了。外面傳的滿城風雨……”

胡亥停住腳步,道:“這件事廣陵侯也有涉及——召她前來,一同議事。”

咸陽宮的使者,是在城牆根下找到廣陵侯劉螢的。

月光下,劉螢正在牆根靜聽笛聲。

一曲終了,劉螢問道:“你在哪裡學的這支曲子?”

蒙鹽從牆後轉出來,似乎是不準備搭理這問話直接離開,可是走開兩步卻又回來,道:“我曾聽陛下唱過。”

劉螢愣住,道:“陛下還會唱歌?你聽陛下唱過歌?”

蒙鹽點頭,又道:“在回來的船上。”

在從金子島回來的大船上,在那悽美的夕陽下……

劉螢初時還未能會意,待想明白了,猛地閉了眼睛,臉上血色一點一點消褪,褪到面色雪白,她嘆息一聲,面色又漸漸和緩過來。

剎那之間,她心中已是千迴百轉,兩番況味。

第173章

“叫小的好找; 還是從墨侯處打聽到了您的去處。”來傳信的使者擦著額角的汗水; 笑著欠腰道:“廣陵侯; 咱們走,陛下召見,在章臺殿等著您吶!”

劉螢定定神,輕聲道:“帶路。”

如霜的月色灑落下來; 在那黧黑的城牆上; 蒙鹽遙遙目送著劉螢離去的身影。

笛聲幽咽; 一曲再送遠行人。

章臺殿; 明月夜。

劉螢一步踏入殿中,迎著李斯馮劫等人的目光; 衝上首的皇帝直拜下去; 她鏗鏘有力道:“臣廣陵侯; 自請入胡地; 應冒頓單于所求。”

李斯與馮劫都是吃了一驚,可是卻也隱隱放下了一顆心。

皇帝與昔日跟隨他流亡的數人,關係親密; 不比常人。

其中廣陵侯又是貌美女子,至今未嫁。

私底下; 總有些香豔故事流傳。

雖然未必真實,卻也能說明問題。

是以李斯和馮劫還真一度擔心,萬一皇帝因為私人情誼,不忍之下壞了大計,當如何是好。

現下見這廣陵侯願意自己主動求去; 自然是皆大歡喜了。

胡亥默了一默,卻是道:“你以為朕已經決心犧牲你了嗎?”

劉螢頓首,望著胡亥的眼睛裡似有千言萬語,最後卻是道:“臣請陛下屏退左右。”

一時李斯馮劫等人都退下,偌大的章臺殿上只剩了胡亥與劉螢兩人。

胡亥道:“起來說話。”

“不。”劉螢伏在地上,卻是仰頭盯著皇帝的眼睛,道:“臣接下來要說的話,恐怕要大大見罪於陛下。臣請陛下,賜給臣,與蒙鹽一樣的榮譽。”

胡亥怒道:“這不一樣!”

“如何不一樣?”劉螢仰直了身體,正色道:“蒙鹽伏於項羽帳中,臣伺於冒頓馬上,不都是為了大秦的榮耀麼?”

胡亥道:“匈奴與我朝不同,乃是化外蠻夷,視女子與馬犬無異。蒙鹽武藝高強,又有兩萬親兵,且與項羽有前緣信任,朕才敢於將他放在項羽帳中。你——”他見劉瑩嘴巴一張要反駁,伸手往虛空中一壓,示意她聽完,“是,朕承認,你聰慧機警,智謀練達,遠勝一般男子。可是你要去的胡地,沒有一個人是你的朋友,而你的枕邊人,手握控弦之士三十餘萬,卻是你最危險的敵人。”

胡亥提高了聲調,語意急切,道:“不用什麼天下相爭,只那冒頓單于哪日心情不好,你便會有性命之憂。到時候,就算朕領兵去救,也只能救回你的屍首了!”

劉螢一震,忽而笑了,低聲道:“臣何德何能,敢使陛下領兵來救。”

胡亥被手下關鍵時刻抓不住重點的回應氣得腦袋發脹,指著劉螢,道:“你——”

誰知道他才說了一個字,就被劉螢給打斷了。

她竟然敢打斷皇帝的話。

劉螢豎起一根手指,低聲道:“陛下的話,臣已經恭敬聆聽,銘記心中。接下來,陛下該聽聽臣的話了?”

胡亥耐著性子,道:“你說。”他站起來走動,疏散心頭的躁意。

劉螢望著胡亥,目光堅定,道:“臣自請去胡地,並非一時衝動。平心而論,以臣的眼光,天下男兒多難入目。這冒頓單于,雖未曾謀面,然而臣聽聞他與陛下同歲,殺父自立,一統草原,是個響噹噹的男兒——臣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