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經世濟民之術”,李源在宴席中曾經幾次試探,想讓他露一兩手,可他只是微笑,再不肯說一個字。
有蒲易安的介紹,再有蘇東坡的大名擺在那裡,李源公子其實已完全相信了趙興那番大話,他越不肯說,李源越認為趙興高深莫測。宴席結束,他偷偷使了眼色給陳公川,示意對方接著籠絡。
宴席散後,蒲易安趕著回自己的商社,陳公川非拉著趙興去自己的家暢談兩句。而蒲易安似乎已與陳公川達成了協議,他不僅沒有阻止,反而極力慫恿。
趙興約略想了想,既然蒲易安要回到自己的商社辦理一件私事,那麼他現在唯有回船啃船上的食品,既然陳公川盛情相邀,他稍一猶豫,立刻答應下來。
當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陳公川帶著他妹妹陳伊伊來找趙興商談,寒暄過後進入正題,陳公川介紹:“離人兄,在下……性好讀書,不喜為阿堵物煩惱,目前,我陳氏產業都由家妹打理,你的難題便與家妹商談吧。”
“我沒有什麼難題”,一夜的考慮後,趙興已恢復了他的精明,他直截了當的調查起市場狀況:“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越國最缺什麼?想從大宋購買什麼?想往大宋販賣什麼?”
陳伊伊忽閃了一下大眼睛,似乎被趙興的直截了當嚇到,她閃了哥哥一眼,受到後者鼓勵,才開口:“銅錢,我大越銅礦不多,鑄錢技術不高,所以最需要天朝的銅錢,但天朝卻禁止銅錢外流。
我大越最多的是稻米,這裡稻穀一年三熟,可我聽說大宋引進了占城稻,連續數年五穀豐登,谷價極是便宜,單賣稻穀恐怕賣不出價格……但我大越還有些拿得出手的,比如:寶石、玳瑁、象牙、珍珠、玉石、翡翠……趙郎想要什麼,可否講來?“
“越國的稻穀賣不出價格,是因為稅務關係”,趙興慢慢的說:“我宋船出海,需要在市舶司取得船引,市舶司抽稅很重,單純賣稻穀恐怕不夠交納市舶司的‘抽解’,但如果能躲開市舶司,沒有了‘抽解’,我想,即使販賣稻穀,也有盈利。”
陳伊伊垂下了眼簾,沉默片刻,抬眼看著趙興,問:“原來,舉人老爺是打算躲開盤剝……請問,趙郎此次出海,有沒有船引?”
趙興笑而不答。
陳伊伊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解:“我聽說,天朝的律法很嚴,沒有船引出蕃,但有船員出首,船上的一半貨物獎給出首者……大郎這不是第一次出海吧,到現在你的船上無人出首,真是好運氣。”
運氣好嗎?
這其實不單純是運氣,而是組織策劃得當,管理嚴格而已……趙興自己不覺得,船老大卻為此付出了很大的精力,而船老大之所以肯如此努力,船員們之所以肯保持緘默,是因為趙興曾揮舞過一個更大的“胡蘿蔔”。
“我有一項大富貴……兩位可有興趣插一腳”,想到自己那根胡蘿蔔,趙興慢悠悠的問。
第一部 華麗的前奏曲
第1038章 傳說中的君子國寶藏
什麼大富貴?
趙興沒有直接跟他們說。準備了兩三日,趙興帶著陳氏兄妹提供的“舌人”,再加上趙興在碼頭上認識的湖州移民王元愚,一同操船出海。
陳氏兄妹雖然是福建闖海人後裔,但中國人只要一讀書,就以闖海為恥,因為當時的教育認為:只有耕讀傳家才是最高尚的。趙興所說的“大富貴”並沒有引動他們隨船出海,他們只是派了幾名水手、幾名“舌人”登上了趙興所屬的兩艘船,作為幫助而已。
所謂“舌人”,現在稱呼為“翻譯官”。
此外,蒲易安也沒有隨趙興出海,他忙著整理自己的業務,沒空陪趙興玩。唯有趙興帶的兩艘船上,水手們一個不拉地追隨他而去。
大海茫茫,海面上是很難確定方向的,但走了一日,篙師劉三已略略猜到趙興要去的地方,他趕忙闖進趙興的艙室,焦急的問:“綱首,我們這是要去麻逸嗎?”
趙興正在艙室裡,在一張大羊皮紙上畫著圖案,劉三隻瞥了一眼,發現對方似乎畫的是航海圖,他趕忙避嫌似的扭過身去,表白說:“趙大官人,我什麼都沒看到。”
這年代,航海圖意味著寶藏圖,都是家族世代傳承的。因為搶奪一張航海圖,還經常發生累累血案,屢見不鮮,所以劉三才這麼敏感。
不過趙興卻沒有迴避他的意思,他敲了敲桌子,指著那張圖說:“沒什麼,你看看吧,這張圖就是我許給你的寶藏。”
劉三扭過臉去看那張海圖,以他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