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看向容清蓮:
“夫人,世仁對你一片赤誠之心,天地可鑑,若是因了那賤人惹得夫人生氣,世仁這裡給夫人賠罪了,千錯萬錯,都是為夫一個人的錯,只可憐咱們那一對兒孩兒,女兒還未及笄,需人守護,兒子尚在稚齡,更需教養,若是夫人一意和離,咱們孩兒沒了孃親,該是何等可憐可憫——還請夫人看在兩個孩兒的面上,收回和離之意吧……”
武世仁一番話說得情深意切,配上那悲愴的模樣,當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大楚世情,自來便是男尊女卑,女人提出和離本就是大逆不道,更何況武世仁不止生的儒雅,更是四品京官,如此委曲求全,著實令圍觀百姓感動,紛紛道:
“是啊,幾歲的娃兒沒了娘,該是何等的可憐。”
“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這位大人即便有天大的錯,也該諒解了,更不要說,不過是個小妾興風作浪罷了!”
“那位夫人,可也莫要太過狠心,竟是連兒女也捨得拋了……”
一番錐心之語,使得容清蓮頓時臉色煞白——武世仁的意思,竟是要把蘭兒和昭兒留下嗎?自己在時勉強還能護得一二,倘若留了一雙兒女在那狠心的男人身旁,怕是會命不久矣!
瞧著霽雲和容文翰頓時淚流滿面:
“大哥,雲兒——”
若是孩兒要留下,那自己即便是死,也決不能拋下他們!
武世仁神情中閃過一絲陰冷,想要和自己和離,做夢去吧。憑他容文翰是丞相又如何,也不能大過法理,只要那對孩兒在自己手裡,就不愁容清蓮不乖乖的回到自己身邊,而只要攏了這三人在手裡,容家就勢必還要想法子維護自己。
容文翰也有些頭疼,妹子的心思他自然懂,可大楚律條寫的明白,若是和離,女兒還則罷了,兒子卻是勢必要留給男方,一時竟是束手無策。
以武香蘭的意思,本是要帶著弟弟來府衙上狀告爹爹,只要把爹爹的惡行昭告世人,想來官府法外施仁,說不得會把自己姐弟判給母親。
卻被霽雲攔住——姑母雖是為保一雙兒女的性命才不得不提出和離一事,只是於香蘭姐弟而言,這輩子,父母和離都是一座壓在頭上的大山,若是再來狀告生父,儘管武世仁確是罪大惡極,卻仍逃不了一個大逆不道的不孝罪名,即便逃離武世仁的魔爪,這輩子,卻也是毀了的。
看霽雲和容文翰久久未說話,容清蓮內心絕望至極,難道說,最終還要如了那狠心賊的意,帶著兒女回到他身邊嗎?
“大哥,雲兒——”容清蓮忽然起身,朝著容文翰和霽雲拜了三拜。
“蓮兒——”容文翰心頭一酸。
“姑母——”霽雲忙側身避過,伸手要去扶容清蓮,卻被容清蓮讓開,“大哥,雲兒,蓮兒有一件事相求——”
“起來說吧,”容文翰神情逐漸堅定,“大哥知道你心裡苦,你放心,有大哥在,絕不叫你和兩個孩兒再受委屈。”
心裡已是拿定主意,今日裡,自己就仗勢欺人一次,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武世仁陰謀得逞!
“大哥,蘭兒性子強些,卻是個好孩子,想來不會讓大哥和雲兒太過操心,倒是昭兒,畢竟年幼,更兼這次,遭他父親毒打差點兒致死,怕是會落下病根,大哥千萬要多顧著些,大哥和雲兒的恩情,妹子來世再報。”
容文翰和霽雲都是一愣,剛要撫慰,容清蓮卻忽然站起身,拔下頭上的簪子朝著武世仁就衝了過去:
“惡人,你休想再毒打我那孩兒,也不要妄想可以藉由我們脅迫我兄長和雲兒,我今日裡就和你一同歸了地府吧!”
武世仁還沒反應過來,容清蓮已撲至跟前,朝著武世仁臉上就胡亂扎去,武世仁猝不及防之下,被紮了個正著,慘呼一聲,一下捂住眼睛,一手揪住容清蓮的頭,又抬起腳來狠狠的朝容清蓮踹了過去,只是任他如何用力踢打,容清蓮竟是死死抱住不肯撒手。
眾人再想不到會有此變故,頓時目瞪口呆。
“姑姑——”霽雲最先反應過來,疾步上前,一把抽出旁邊衙役腰間的利刃架在武世仁脖子上,“快放開我姑姑,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噝——”四周頓時響起一陣抽氣聲,竟是均被容清蓮和霽雲的彪悍給嚇呆了的模樣。
武世仁嚇得一哆嗦,下意識的就鬆了手,容清蓮明顯已是處於昏厥狀態,竟仍是死死抱著武世仁的腿不放。
這般公堂之上與女人廝打,武世仁已是斯文掃地,直氣的臉都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