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蕤再也忍不住,明明自家吃穿用度,全是爹爹和哥哥醫治病人所得,怎麼這女人卻是如此誣衊?
剛要上前評理,卻被苗氏死死拽住——丈夫被人帶走,搞不好會吃人命官司,現在還沒見著小姐,也不知會怎麼樣……苗氏一心的恓惶,更是知道,這會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什麼你——”芸娘大怒,“真是沒家教的東西。姑母既然把府裡的事務交到了我手裡,我自然要替姑母和表哥打理好整個容府。我這人眼裡自來是揉不得沙子的,容府可是絕不養廢人。我可不是和姐姐一般,好性子讓你們都給拿著!今兒個起,你們母女就去浣衣處吧。今天先說這些,我也乏了,你們都散了吧。”
“對了。”剛要起身離開,卻又站住腳,冷笑一聲,“後院種了亂七八糟東西的那塊兒地也騰出來吧,我另有他用。你們倆現在就去,把那上面的東西全都給拔了!”
又衝杏兒道:
“你跟著她們一塊兒去,務必保證那塊地上一棵草都不能留!”
“好嘞,小姐。”杏兒也是揚眉吐氣的模樣,耀武揚威的就跟了上去。
杏兒“押解”著兩人行至半途,迎面就碰見匆匆而來的霽雲和李昉二人。
“哥——”李蕤的眼圈一下紅了,看著霽雲要說什麼,又不知該怎麼說,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樣子。
“無妨。”霽雲安撫性的拍了拍李蕤的肩,又衝苗氏點頭,“伯母和蕤兒只管回去,李伯伯無事。”
聽霽雲如此說,苗氏的心一下放進了肚子裡,李昉也溫言相勸了幾句,母女兩人臉上終於有了笑模樣。
“賴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走!”杏兒早一臉的不耐煩,惡聲惡氣道。
“你們這是要去做什麼?”霽雲臉色一沉。
“小姐——”李蕤跑到霽雲那裡,伏在霽雲耳朵邊小聲道,“那個壞女人非逼著我們去把那些藥草全給拔了。”
“不必理她。”霽雲聲音並不高,卻也足夠杏兒聽得清楚,“你們只管回院裡待著。至於藥田那裡,林大哥已經派人守起來了,我看哪一個能摘掉一片葉子!”
“你——”杏兒大怒,沒想到這小子還敢這麼囂張,竟是當著自己的面就敢這樣說,猛一跺腳,轉身又拐了回去,“小姐——”
芸娘沒想到杏兒這麼快就回轉,不由大為奇怪:“那對母女不是交給你處置了嗎?怎麼這麼快又回來了?”
“小姐——”杏兒委屈的不得了,“還好奴婢跑得快,那個對小姐動手的小子來了!”
芸娘愣了片刻,頓時大怒,果然膽大包天,竟還敢來自己面前晃悠!
當即就命人把那二人打將出去。
哪知家丁很快卻又迴轉,臉色也有些奇怪。
“可打出去了?”芸娘神清氣爽。
“啟稟三小姐得知,那李昉帶著藥童去了趕去了二小姐的房間——”
王芸娘終於明白下人臉色有些古怪的原因了——明明容府中現在自己才是主事的,那兩人竟然不經自己允許就要直接去幫二姐瞧病,那不是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嗎?
本想借著李奇差點兒治死姐姐這件事發作李家,一是用以立威,第二嘛,自然是要出了胸中這口惡氣。
自己正愁找不到那小子呢,沒想到,他竟自己送上門了!
王芸娘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寒著臉命令那下人速去點些精壯的家丁,然後領著一群人氣勢洶洶的朝溪孃的房間而來。
溪孃的房間中此時卻是一片慌亂。大夫也是請了很多,竟然無一人瞧得出是何種病情,甚至有人說是不是時疫啊。此話一出,嚇得眾人都出了一身的冷汗。再加上李奇被帶走投入大牢一事,更是讓這些人心裡惶惑不已——
李奇那是誰呀,便是太醫院,怕也沒有比他醫術更高明的了!而且李奇自來又很得容府家主容文翰器重,卻也是說扔到大牢裡就扔到大牢裡了。他們自問,醫術比起李奇來實在大大不如,李奇尚且如此下場,那他們……
奈何容府老夫人親自坐鎮,只是一疊聲的催促他們快幫小姐診治。眾人心裡打鼓,也只能一個接一個幫溪娘把脈,這都個把時辰了,眼看著表小姐氣息越來越微弱,卻仍是沒弄出個所以然來。
正自戒懼不安,門外一個男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煩請通稟,李奇之子李昉特來幫表小姐診病。”
李奇的兒子?大家愣了一下,旋即一喜。一面暗暗讚賞李家義氣,竟是當爹的被扔進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