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狹長的眼睛眸光冷冷地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第十七章 召見
待到雲陽替花陰問診完,已經是一行人回九王府後的半個時辰過後。
室內,花陰服用了些藥後便又是體力不支地沉沉睡去,東方夜仔細替她掖好被褥,緩緩走出。
直至他與雲陽走到離寢房外的院落已有段距離的某個安靜角落才停了下來,問道:“如何?”
雲陽在心裡暗暗嘆息。經過這事,師兄應該也被嚇得不輕吧,且單是看著師兄的面色,就知道其緊張的程度。不過王妃如今的身子會變得如此虛弱,也確實是元氣大傷。
可是要提起王妃的傷勢……
“這個……”
雲陽的娃娃臉幾乎擰成一團,費勁思索著,到最後終是面有難色的開了口,“從王妃身上的傷口來看,應該是受的劍傷。只是……我卻覺得這傷有些古怪。若說是劍傷,那麼王妃應該也只是受的外傷才是,傷勢也絕不可能會如此之重。”
“但師兄剛剛也看到了,那傷口溢位的血不僅化為了黑色,就連傷口也在逐漸腐化。我聞過王妃之前敷過的藥,那些都是昂貴而頂級的傷藥,最適宜過重的外傷,但是,用在王妃的身上卻是半點效用也沒有,甚至於王妃的傷勢還在持續加重中。”他半側著身子,緩緩撥出一口氣,不禁面有憂色。
“而且我替王妃取過脈,她體內並未有中毒的跡象。而最讓我困惑的一點是,如果王妃身體裡真的還有其他病症,又為何會連我也診斷不出半點異樣來呢?”
這還算是他自出師以來,第一次遇上難以解釋的難題。他之所以替花陰問診那麼長時間,也是因為對於其中的費解之心。從表面上花陰只是受了劍傷,且他也只診斷出了這一點。但從花陰的體質以及加重的傷勢來看,絕不單單是劍傷能造成的。
可偏偏,他又探不出花陰身上除了劍傷以外有任何的問題。
也或許是他……尚學藝不精吧,雲陽實在有些沮喪,頭一回對自己向來自負的醫術產生了些動搖。
“……我怎麼感覺就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刻意壓制著傷勢,不讓傷口好轉呢。”他嘀咕著。
可會有這麼詭異的力量嗎?
他撓了撓頭,抬眼看著東方夜。
只是東方夜卻良久不曾做聲,緊緊抿著唇角,幽深的雙眸似出神地盯著遠方瞧,不知在想什麼。
雲陽猜不透,大抵以為他在為花陰的傷自責和憂愁。
剛想出言勸解,就見他面上的神色換了一臉凜然,且漸漸寒冽。
他低低地對著雲陽講:“是巫力。”
雲陽卻微微一怔,凝視著東方夜側過來平靜地瞧著他的臉,不由問道:“什、什麼巫力……”
東方夜並沒有回答,凌厲的雙眼驟然一眯,深邃的瞳色裡也隨著突然現出一絲森冷,卻不過瞬息間的事,驀地又恢復如常。
他漠然地盯著半空,微微啟動的嘴唇有些泛白,神色裡有詭異的平靜。
“想不到這京城之中竟真的隱藏著巫族之人,看來必須得讓人儘快找出來——立即除掉!”
雲陽一面聽著這番凜冽如冰的話,一面細細看著他眉宇間縈繞的狠戾,越發覺得奇怪。
又是什麼巫族?
他想起東方夜去找花陰之前從影衛處收到的信箋,其上面亦是提及的巫族一事,可對於這些以前未曾聽聞過的隱秘,他表示明顯不解。
而東方夜也沒有理會他的困惑,徑自問道:“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她會如何?”
雲陽想了想,垂下眉眼,如實回道,“老實說,不容樂觀。”
東方夜輪廓優美的臉龐愈發緊繃,沉聲問道:“連你也沒有辦法?”
“有是有,不過卻沒有十足的把握。”雲陽無奈的說道:“我還得去配備新的傷藥,才知道效果如何。”
“大概需要多久?”
雲陽張了張嘴,本想說還需要幾日時間,但想著以王妃如今的傷勢也等不了那麼久,且師兄也絕不會願意看著她受如此的苦。於是,當下便話鋒一轉,在他冰涼的眼神下,低聲說道:“明日之前,雲陽一定妥善辦好。”
東方夜點點頭,淡淡的應了聲:“好。”
說罷,便又轉身踏進寢房的庭院裡。
雲陽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有些焦躁地甩甩頭,壓低了嗓音說道:“這下又要受罪了……”
他是真的最最討厭配藥時聞到的從藥材裡散發出的濃烈惡臭氣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