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不了這活和,於是姓王的、姓趙的、姓錢的擺渡人擠進了渡口。
渡口太小,周圍地形又不便擴殿,有人便在下三十里處,另開闢了一個風陵渡。
沒多久,做貸運買賣的商客都去了風陵渡,姓王的、姓趙的、姓錢的擺渡人,也去了那裡。
老渡口只剩下了黃家子孫,渡口又冷清起來。
該興旺的,必將興旺,該淘汰的,必將淘汰。
風陵渡的生意做得火紅火紅,擺渡舟艙忙得個不亦樂。
老渡口被人遺忘了,然而,黃家子孫仍在慘淡經營中掙扎。
有個別願觀古渡口風景的遊客,或是個別趕急路的小客商,偶然也光顧一下這裡。
為了不若人眼目,或與人爭搶渡船,徐天良一行人決定打老渡口過河。
時值黃昏,夕照輝煌。
“駕!駕!”大隊人馬裹著塵沙,滾滾而來。
渡口岸旁的一間茅棚中,奔出了一個駝背老頭。
老頭揮著手中竹笠,吆喝著:“五毛、六毛、七毛、八毛生意來了!”
沙灘上,正在系船的四條漢子,立即扔下手中的繩索奔了過來。
十八金剛羅漢勒住韁繩,躍身下馬,駿馬望著黃河引頸長嘶。
大羅漢合掌道:“阿彌陀佛,老丈,咱們要過河。”
老頭挺了挺駝背:“人馬都過?”
大羅漢點頭道:“不錯。”
老頭手搭涼棚,往停在渡口旁的馬隊望了望,皺皺眉頭。
這近百人的車馬大隊要渡過河去,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為老渡口沒有大船,普通舟船隻能載兩馬十火,豈不費事!
這些人為何不走風陵渡口?
沒生意為難,生意大了也為難,這近頭生意可不好做。
此時,霍長青策馬上前,雙手朝老頭一拱:“黃老伯,你好。”
老頭微微一徵:“你是……”
霍長青笑道:“在下青城派少主霍長青。”
“哦,原來是霍少主到了!”老頭滿臉立即堆滿了笑,“老朽與四個犬子,向霍少主請安。”
他一面彎起駝背向霍長青鞭躬行禮,一面心中嘀咕:“這位霍少主犯了什麼病,臉色這麼難看,難怪一時都認不出來了。”
霍長青搖搖手:“黃老伯不必多禮,咱們要過河,而且還要連夜趕路,請儘量多找些船來,銀子沒問題。”
他瀟灑地往後援擺手。
一名背背名袱的青城弟子,立即向前,從包袱中摸出兩錠大銀錠,扔給黃老頭。
黃老頭接住銀子,眸光一亮,頓時精神抖擻起來:“快叫大毛、二毛、三毛十九兄弟,一齊過來幫忙!”
徐天良站在紅鬃寶馬身旁,嘴角綻出一絲苦澀的笑。
他想起了他曾與錢小晴開的一個玩笑,他曾說待他完成使命後,帶她到一個與世無爭的天國樂園,過安靜的行活,那時候,他要她替自己生十九個兒子。
沒想到這位黃老伯,竟也有十九個兒子!
五毛、六毛、七毛與八毛一齊奔到沙灘上,把食中二指塞入口中,打出一聲響哨。
哨聲雖然聲浪尖細,卻有如笛子的單間長鳴,劃破了河空,傳到很遠很遠。
上下兩處的石巖草中,立即回來哨音,並有船隻破水而出。
上游有數只船也響著哨音,拔轉了船頭。
對岸的渡口,也見數船離岸,向這裡駛來。
霍長青撥轉馬頭,對大羅漢轉聲道:“這就叫‘有錢能使鬼推磨’,出家人學著點吧。”
大羅漢臉一紅,隨即合起了掌:“阿彌陀佛!”
霍長青回馬到馬車篷旁站定。
篷窗簾掀起,露出了白素娟的笑臉:“霍少主真能幹,下馬歇會兒吧。”
霍長青聽到白素娟的稱讚,心裡甜得像是浸透了蜜,手掌在馬鞍上輕輕一按,人已跳下馬背。
他腳剛沾地,身子一抖,不覺彎下了腰。
媽的,又弄髒了褲子!
此時,車簾門撩起,廖小珠走出篷車,隨後是白素娟。
他剎時楞傻了。
該怎麼辦?
白素娟吟笑著,向他走來。
他肚腹內咕嚕嚕地響著,一股液流向底部衝去。
他似乎嗅到了難聞的臭氣。
他只得猛然轉身,向河岸旁的灌木叢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