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會可怕?又不是打架。”
哼,男孩子怎麼會明白我們的心思呢,反正他們只要騎著馬從別人家裡把新娘子搶回來就好了。
那些年經常穿著哥哥小時候的衣服,也繫上玉佩,擺著摺扇,隨二叔逛茶樓聽曲兒。二叔總愛盯著那些有虎牙,長相俊俏的小姑娘看,然後幽幽地嘆口氣。我知道二叔總會遺憾,沒有再早些娶二嬸,耽誤了那麼些年。
我把點心丟到他的茶杯裡,鼓著腮幫道:“爹爹,你這樣盯著別的姐姐看,孃親會生氣的。”
二叔也總是會樂此不疲地把我摟到懷裡,然後用下巴上胡茬蹭著我的額頭,威脅我:“回家之後敢告狀就拿家法打屁股,怕不怕?”還用手指戳戳我肚子旁邊的軟肉。
嗚,捱打什麼的也不可怕,被搔癢才是可怕的事情。
慢慢的,我想通了。做別人家的小孩兒也並不都是可怕的事情,重點是要去做誰家的小孩兒,如果是嫁到二叔家裡來,應該會很幸福吧,雖然還是比不上我家阿瑪。
在那之後,我忙著收集各種麵人糖人布偶,也沒有時間經常考慮這類深奧的問題,而且元兒姐姐告訴我,女孩子總提嫁人是會被人笑話的。
有一晚我入睡前憤憤不平地和哥哥抱怨做女孩子真可憐,還用腳在他的肚子上輕蹬了兩下。
誰知哥哥卻也氣鼓鼓地縮起身子,哼道:“那算什麼,阿瑪說,男孩子總提娶媳婦,就是欠揍了。”
有一天二叔來問我要不要出門玩,我以為只是去城東的茶樓,直接應了下來,拎著“行頭”就要出門。但二叔哭笑不得地攔住我,告訴我,這次是去淮南。
我對那個地方沒什麼概念,但前幾天阿瑪還捏了我的鼻子,說我心都跑野了,如果我不去,就太對不起這句評價了。當場答應下來,又央著元兒姐姐幫我收拾東西。
翌日特意早起了些,和阿瑪還有哥哥一起用早膳。許是我興奮得太明顯,沒怎麼吃下東西,阿瑪便夾了個橙色的小包子放到我面前的碟子裡,胡蘿蔔口味是我的剋星,我皺著鼻子,自以為偷偷摸摸地轉嫁到哥哥那裡。
當時阿瑪也和所有的爹爹一樣,故作嚴肅地清清喉嚨道:“嘉兒,不吃完不許出門啊。”
我靈機一動,講了個現場編造的夢境:“阿瑪,昨天晚上我夢到刺客了,好可怕。當時很黑,我點著了油燈,發現那些刺客是胡蘿蔔,青蘿蔔,白蘿蔔,拿著長矛還有刀……”然後我被笑抽了的哥哥拉著出門了。
現在回想起來,從淮南迴來就捱了揍,估計也和這次的早膳有關係。不過必須承認的是,阿瑪能忍到我回家之後再和我算賬,已經很不容易了。
當然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表達我偏食或者被教訓了,而是想說,就在那天早上的宮門外,我第一次遇到小四哥哥。我記得當時他穿著白狐皮襖,腰間繫著青石玉佩,暖和又不顯臃腫。他那輛馬車裡什麼都有,就像百寶箱。變出了棋盤、點心、線裝的書,又拿了一個梨子給我吃。裡面還有很多其他的小物件兒,能讓小四哥哥惟妙惟肖地扮演各種角色。這次旅途因此而尤其熱鬧,成功地讓我錯過了午睡時間。
也是那天,小四哥哥歪著頭笑哥哥:“梨子有什麼不能分的,難道你家妹妹一輩子不嫁了不成?”
我猜想,如果哥哥有能力預見到今天的局面,當時一定會怒髮衝冠地把小四哥哥丟下車去。
在那之後,也沒經歷戲文裡演的那樣轟轟烈烈,擔著父母反對,有著恩怨糾葛,新人笑舊人哭,奉子成婚,攜子爭寵等光怪陸離的劇情。哪怕是單獨出門,近到京郊,遠到淮南,都沒想過要正式地海誓山盟一番。
只有一次,我們扮成老公公和老婆婆,來到陌生的小鎮,把之前買的糖果點心賣掉一部分。小四哥哥教我怎麼使柺杖,我學不會,小四哥哥笑道:“那就算了,我扶著你吧。”
沒人來買東西的時候,我一面收拾著包裝點心的油紙,一面問他:“小四哥哥,你怎麼扮演得那麼賣力氣,就算不拄柺杖,也不後被懷疑吧。”
小四哥哥露出帶著皺紋的笑容:“啊,我只是在期許著,等到嘉兒真的生了華髮,我也能如現在一般和你互相攙扶著,慢悠悠地去新的城鎮鄉村逛逛。”
我說不好相知相許是什麼樣的感覺,只是覺得小四哥哥很好,跟他在一起就很開心,日子過得很精彩,但他又和哥哥不一樣。
哥哥大婚前一天,我們躲在寢宮裡,聊了很久。我問他:“哥,你大婚之後,還能像現在這樣陪著我嗎?”其實我想更說的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