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事。某今日要招待的貴客尚未候至,且找陳掌櫃閒聊幾句罷了。不曉得,時下陳掌櫃走得開否?”反觀陳桓男,卻是未顯拘矩,全然迥異於陳掌櫃的拘謹。
“陳明府一進門,便已包了吾這茶樓。今兒吾只需讓陳明府遂心,姑不接待旁人生意。陳明府貴客未到,吾哪裡忙得起來。這不,正一個人杵在下面悶得很吶。”陳掌櫃見狀,也如實回了通。
“未耽擱陳掌櫃正事就好。”陳桓男不露聲色吃口茶,略頓,忽而皺眉“咦”了聲,“某記得,前兩次來時,陳掌櫃茶樓,原不是有個夥計的麼?怎地這回某來了這大半晌,竟未瞧見其人?反而僅見陳掌櫃,事事在身體力行。可是陳掌櫃平日裡待夥計忒仁善,這當夥計的,竟也膽敢反了天?溜哪兒偷懶去了?”
陳桓男這串話套的,自認相當有水準。一來,既不對陳掌櫃遮遮掩掩其當下的行徑,直白的昭告於人前,其包場子是因公在身;二來,亦於無形中把燃眉的矛尖攤呈給陳掌櫃,即使談不上單刀直入主題,也未多繞彎子,直截了當的旁敲側擊,掩人耳目情況下,引出了相關崔名舂的話題。
“嗐,甭提那小崽子了。陳明府請吃茶”說著,陳掌櫃便徑自上前,替陳桓男蓄了杯茶水,“都說‘人是舊的好,茶是新的妙’。陳明府嘗著,這壺熟茶味怎樣?”
發覺一提及崔名舂,陳掌櫃仿乎面有難色,陳桓男不由愈為犯疑,於是道貌岸然地追問道:“究是怎回事?陳掌櫃大可告知於某。怎說,某今時也是當地明府。尚夠格過問隻字片語吧?”
“不說也罷。”陳桓男越是迫切的欲探知真相,陳掌櫃反無所謂的笑了笑,“倘非是陳明府親臨,這般瞧得起吾,不止不嫌吾這茶樓有失體面,並意於此宴請貴客。吾斷是討不得機緣將這壺珍藏了大半輩子的熟茶孝敬予陳明府。”
陳掌櫃不疾不徐,陳桓男乾著急也不見得有用。為免逼得過甚,反扯破皮,也就順著陳掌櫃說辭,端起遞到手的茶水,擱於鼻息輕撫茶香嗅了嗅,繼而又淺嘗了口:“看茶色,確有些年頭了。嗯,果是好茶!以往某誤認為,新茶勝舊茶。今個才品知,年頭越久的茶,吃起來才越香。真介受益匪淺。”
“也並非所有的茶,皆舊茶略勝一籌。亦鑑於選料。”陳掌櫃不苟言笑,另為陳桓男滿了杯,“這茶,實也像極人。百行之源,人無信而不立。茶道亦如是。人活到多大把歲數,亦不可忘本,是乃五常之本。”
“陳掌櫃所言極是。這飲茶之風,始自吾朝,日益風靡。改日,某亦須登門造訪,問陳掌櫃叨擾番茶道。”陳掌櫃一味顧左右而言它,且不論其是否存心不買陳桓男面子,反正陳桓男的耐性已經幾近被其耗磨殆盡。陳桓男此行,可絕非是單來聽陳掌櫃純粹講茶論道的。
察覺陳桓男語味有變,陳掌櫃也餘有自知之明,斂了分態度。陳桓男“笑面虎”的綽冠,其早已如雷貫耳。諸如陳桓男這號一朝得勢者,之於陳掌櫃這類人而言,根本得罪不得,亦得罪不起。
茶樓內氛圍正值尷尬之際,如家茶樓樓外,與此同時,倏忽亦鼓動起了小陣兒聒噪。
“站住!時至晌午之前,茶樓概不攬客!”
無須細聽,陳桓男也辨得出,這道由自茶樓窗格下方,不適時插傳入耳的聲音,乃為陸雙的粗嗓門。
“瞅你這身行頭,乃於府衙當差?倘吾猜得不錯,吾亦即陳明府所等之客。你且去通傳吧!”
陳桓男本以為是有路人想進入茶樓吃茶,這才被陸雙阻斥於外。可少時,側耳傾聽見來人道出的口這席話,陳桓男方當即醒悟到,門外人十之**不是閒雜人等。隨即騰地從胡凳上站立起,稍顯左顧右盼態,依是忍不住扶著桌沿,踮起腳朝窗格外瞄去。
原僅想先探探來人場派,陳桓男卻楞未防,這一瞄不打緊,其登時頗覺氣噎。但見,直立於窗格下的來客,身壯體福,長約六尺有餘。
這些尚不算刺激眼球。真正令陳桓男咋舌的實在於,那窗下之人,卻是橫看豎看,均面熟。貌似才於何處打過照面
正文 第036章 暗湧(下)
陳桓男正踮著腳尖俯趴於茶樓上,透過窗欞罅隙朝樓下窺探,一時半會兒甚難記起,到底曾於何處見過下立的所來之人時刻。巧不巧的,直立於如家茶樓門外的來客,恰好也抬目往樓上眺了睨掃量。
如此一來,陳桓男免不了同高力士照了個側臉。
待環視見正半隱身於窗格陰影遮蔽下探頭探腦的陳桓男,高力士倒並未顯現出多少驚詫之意。反觀陳桓男,對視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