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這般慌張。哪怕當年兵敗,當年被閔敏王出賣時,他依舊昂頭挺胸理直氣壯,甚至暗暗謀算著如何東山再起,將所承受的一切狠狠地還回去。他從未像此刻這樣恐慌過,恐慌到想要求神拜佛的地步。
“闕舒。”
他輕聲地呼喚著。
耳邊粗重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弱,何容錦很想停下腳步回頭看一看,又怕看到的結果會讓他喪失繼續向前衝的勇氣,只能咬牙忍耐著心裡不斷擴散的不安感。
火勢漸弱。
黑漆漆的一片兵家正屯守在山腳,氣勢驚人。
何容錦不顧腳傷,用力一蹬,身如鷹隼般從山中飛衝而下。
“喝!”
士兵們紛紛舉起兵器朝他指來。
何容錦穩穩地停在大軍前方五六丈遠處,背後大火的溫度正源源不斷地傳過來。
“小可汗府盛文總管何容錦在此,求見領軍將軍。”明知來者很可能是確珠,何容錦也故作不知。
對方聽到他自報家門果然吃了一驚,很快回報。
未幾,就看到士兵們紛紛從兩旁讓出一條路來,確珠騎在馬上,披風赤紅,駿馬雪白,更襯得面如冠玉,丰神俊朗,與他們的狼狽猶如雲泥之別。
“我以為我們此生不會再見。”確珠的眼睛好似看著他,又好似在看著大火。
何容錦抓著闕舒小腿的手緊了緊,一字一頓道:“我投降。”
在被閔敏王出賣時,他沒有說過我投降。
在被闕舒俘虜時,他沒有說過我投降。
甚至在飽嘗對一個男人來說最不堪接受的事時,他也沒有說過為投降。
這一些,他都可以忍。可如今,他說了,只因為他的雙肩已經承受不住身上人的重量。
確珠淡然道:“你我本非敵人,何來投降之說?”
何容錦道:“救他。”闕舒命懸一線,已由不得他行什麼荊柯刺秦之計。他如今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求確珠救人。
確珠道:“你可知你背上的人是誰?”
何容錦道:“我的朋友。”
確珠道:“他是西羌的渾魂王,我突厥最大的敵人!”
何容錦道:“西羌與突厥是友邦!”
確珠冷笑道:“你真的這樣以為?西羌從來視我突厥為洪水猛獸,反之亦然。我們之間若有和平,那都是為了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赫骨將軍,難道你要否認你曾參加過的西羌突厥之戰?”
何容錦道:“那只是邊境偶爾的摩擦和誤會。兩國和平來之不易,你縱然不考慮士兵的性命也該考慮到突厥無辜百姓的安危吧?一旦燃起戰火,首當其衝受難的便是百姓。”
確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