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眼睛望著綠衣小姐的方向。他該不會是採花大盜吧!眾目睽睽也真是大膽。
綠衣小姐回過一次頭,他便跑到茶鋪假裝買茶喝。小姐走遠了,他又要跟上前去。我想救一下良家婦女閨中小姐也是好的,於是伸出左腳來,他如我所料絆了一跤,卻沒有如我所料地趴在地上。
他只是踉蹌了幾下,又站穩了。他只看了我一眼,又要開始跟蹤。我又伸出了右腳,他再次中招,卻還是沒能讓他倒地。
“姑娘好像是故意的?”他站穩後也不發火,就朝著我問了這麼一句。
“我不是故意的。”我勉強告訴自己不是在撒謊,畢竟我是有意的。有意與故意還是有一字之差。
“姑娘就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姑娘不承認?”他抓起我的手將我拖出茶鋪,“看來在下今日需慢慢教導姑娘撒謊是不對的。”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泛起了怒意:“在這之前還是讓我先教教你偷雞摸狗是不對的!”
他看似沒有動怒,卻用力拽起我的領口,施展起絕妙的輕功。才過片刻,便已從繁華市集變為了荒郊野外。他就把我丟在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之地,自己卻一走了之。
初來乍到,我並不認識回去的路。心想他只花了片刻便帶我到了這裡,定是不會離城太遠的。
總之先隨意走走,可能走回城中也說不定。
果然不可以隨便做好事,今後一定要注意,不可超出承受能力範圍之外,畢竟壞人的報復比十九的可怕多了。
摸索半響,暫歇在了山洞裡,但這絕不是累不累的問題,只是單純的想不走路而已。也不知過了多久,山洞外響起雜草移動的聲音。
雜草聲漸漸消停,洞外匆匆走來一人。我清楚地瞧見了那副容顏,我兩年的生命裡有它,中間又隔了沒有意識的十年。我想這副如畫般的容顏,我已經記住了十二年。
我痴痴地抬眸仰視著他,他亦是用不可思議的眼睛望著我。
“天雨傾盆,容姑娘可也是到此躲雨的?”宮沿彈卻衣上珠水,白衣不著塵跡。
我用力的點點頭,心想不對又搖了搖頭,又想前後解釋繁瑣倒不如就是躲雨,便又點了點頭。
“容姑娘好像遇到了麻煩事?”真不愧是宮沿,我都不曾說話,光看我那幾下搖頭晃腦就知道了我的處境。
於是我不吝嗇唇舌地將一切說與他聽,他看起來聽得認真,但又好像什麼都沒聽見。
“既然容姑娘不認得路,就由在下送姑娘進城吧。”他說。
“真的?”我不可置信,笑問,“那就有勞宮上將我送回府中,可好?”
“也好。”
宮沿在洞內升起了一堆火,他自己卻離火堆很遠。看著近在眼前的烈火,又望了一眼閉眼暫歇的宮沿,我簡直不敢相信,十日前離開的他,在十日後的今日相逢。記得上次見面,也是一個雨夜。
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沒有開口說話。洞內本就安靜,如今也只剩下雨滴滑落與柴火迸裂之聲。或許他與我同是喜靜之人,因此在如此氣氛下依舊不覺尷尬。
我隨手抓了根柴挑動著火堆,本想專注地看著腳丫發呆,可餘光卻不自覺地飄向右邊。當發現我專注著腳丫,宮沿專注著我的時候,我想我的臉,一定比曲靈嫂嫂新婚時的衣裳還要紅豔。
然而正當我想入非非的時候,三顆石粒如暗器般向我駛來,輕巧地擦過我的右頰,沒有撞擊到任何東西卻紛紛墜地。
宮沿站了起來,我知道那是他投的石子。我還知道,他專注得不是我,而是我的身後。
漸漸地,我的脖子上浮現出一隻紅指甲的纖手,巧妙地掐住了我的脖頸。身後多了位紅衣妖嬈的女子,她的睫毛足有她的指甲那麼長。她的紅毛羽衣貼近了我。她隱藏得很好,卻還是捱了宮沿的三粒石頭,也因此,她乖乖地現出了真身。
“宮掌門,或許你還沒有聽懂我們魔君十日前的衷告。那就讓小女子,再為你提個醒!”話罷,脖上之手加了幾分勁道,我不顧形象地攤露了舌頭,丟掉手中的木柴,開始使勁掰起她的手指。別看是隻細皮嫩肉的素手,竟比我兩隻手的力氣還大!
宮沿將左掌攤開,藍光漸匯,凝聚成若隱若現的強弓。他說:“我與魔君的恩怨,何必牽連第三人?”
紅衣女子嫵媚笑聲在山洞之中迴旋:“宮上殺了公主,魔君自會讓整個天下為她陪葬。這殺戮多一個少一個,又有什麼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