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柴婉柔多日不來侍候王爺了,今日再出現想來便是為了這事,只不過趁著激怒她的由頭才有膽子將這話給說出來罷了。
臨到末了,還不忘踩著她來達成自己的心願,她真想剖看柴婉柔的心來,看看那裡面是不是已經黑完了,爛透了!
柴側妃低著頭不語,可那挺直的背脊卻說明了她的決心,既然已經將話給說出來了,便斷無轉圜的餘地。
若是沐正峰真的愛她憐她,就不該讓她陪著他一同去死,給她新的生活,看著她幸福,才是愛她最好的方式!
“你……!”
沐正峰心頭百轉千回,倆人過去恩愛的畫面不停在腦中閃現,那麼纏綿悱惻,那麼悽婉動人……可此刻,他卻寧願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女人!
氣急攻心,沐正峰只覺得喉頭一甜,哇地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來,點點灑在雲絲白錦緞面的床褥上,像綻開了朵朵紅梅,觸目驚心。
可他卻只是用手背在唇上一抹,仰天大笑道:“柴婉柔,我自問待你不薄,如今你背信棄義,竟然還妄想我成全你?!”
“我告訴你,休想!”
笑聲緩緩而止,沐正峰猛地抬眼看向柴側妃,唇角含著一抹輕蔑與不屑,但眼中卻已經多了一絲陰鷙與狠厲,披頭散髮,再配著他那亦發蒼白的臉孔,忽明忽暗的光線下,就如厲鬼一般駭人,看得柴側妃不由跌退兩步,驚恐不已。
“王爺……”
柴側妃驚魂未定地撫著胸口,她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沐正峰,記憶中的他總是溫柔多情細緻有佳,可此刻……那坐在床榻上形同惡鬼一般的垂垂老人,她連看都不想再多看上一眼,心裡陡然生出了一股厭惡的情緒。
她原以為好言相勸,沐正峰念在多年情份上總會憐惜她一二,卻不想他死也要拖著她一起,這就是愛她嗎?
呸!
“嫵音,叫人來將她給帶下去,鎖在她苑子裡,派人日夜看守著,絕對不能讓她給逃了去!”
沐正峰咬牙切齒地說道,當愛情不在,只有仇恨才能讓他燃燒。
“王爺!”
柴側妃驚叫起來,王妃已經轉身出了屋去吩咐,憐芯與暖芯不一會兒便帶來了四五個粗使婆子,更有些還拿了麻繩和板子跟上,就這陣勢已經嚇得柴側妃連連後退。
沐正峰眼尖已然瞧見柴側妃驚恐的模樣,眸中泛起一抹殘忍的冷笑,“對,給我綁了她帶走,跟著她的那些人全部給我換了,一併鎖進柴房,一個都別想逃!”
幾個粗使婆子得了令,上前便扭住了柴側妃,可憐她就跟個小雞似的,全然沒有反抗的力道,幾下便被綁成了纏絲兔,再拿棉布一塞嘴巴,這下連哭也哭不出來了。
王妃一直在旁冷漠地看著,心卻漸漸涼了起來。
她能夠理解柴婉柔的想法,女人本就不易,柴婉柔為自己打算也沒錯,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但對柴婉柔這種棄夫棄子,甚至連襁褓中的孫兒也徹底給拋棄了的行為,在道義上卻是萬萬不容的。
她原以為沐正峰也算是愛重柴婉柔,即使聽了這話有心傷難過,但到底會顧念著幾分往日的情分,卻不知道當情愛過後,男人的無情與狠絕好似那地獄的魔鬼,能生生地將人給逼死。
但柴婉柔有今天這樣的下場,她一點也不同情,這一輩子柴婉柔也算做惡無數,手底下有多少條人命債欠著,如今不過是還點利息罷了。
踏出那一室藥味的廂房,頓覺一陣清爽,再抬頭看向苑裡蔥蔥的綠樹,原本還有些浮躁的心也好似漸漸被撫平了去。
看過了世間的男女情愛,再親眼見證了男人的薄情與狠心,王妃只覺得心中一切都可以放下了,那曾經的怨懟與不甘,還有對沐正峰那僅有的一絲期待與愛戀,也隨著今日的一切煙消雲散了。
*
王府內院的變故也算是大手筆,賣身奴籍的有多少人被暗地裡發賣了,就算契約沒滿的也給了銀子讓他們自個兒去了。
當然,錦韻在這段日子裡也趁機將沉香與竹心一家人連同陳媽媽一家都給脫了奴籍,並且給足了他們銀子在附近買了個小院子住下,這也是防範於未然,若是最後王府真的有個什麼,將來他們也能不受牽連地好好地活著。
但沉香和竹心他們都捨不得離開錦韻這樣的好主子,雖然已經脫了奴籍,卻還是回王府裡侍候幫襯著,儼然做足了一個忠僕的本分。
錦韻也沒說什麼,只得由著他們。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錦韻雖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