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對我們母子不公了一輩子,就運算元宣他如今犯了錯,可到底是你的兒子,你不管不顧他這麼多年,可我做不到……當年我也以為宣兒是自小病弱,可遇到他師傅才知道宣兒是從孃胎裡帶的毒,你知道那時我又有恨多悔嗎?你當我為什麼帶著宣兒常年不回王府,那也是怕有人再次害他!如今,我的一切都沒了,現下還不能允我說句真話嗎?”
王妃神色哀慼,心寂如死,索性將一切說開了,這輩子她都束縛著自己,從來也未這般快意地吐出心中的不憤不懣,如今她連最後的指望也沒了……日日唸經求佛又如何,她始終心亂如麻,就快到達崩潰的邊緣了。
王妃的話像根利刺一般扎進了沐正峰的心頭,他全身一顫,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原來她亦是有怨有恨的,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不公!
沐正峰沉沉一嘆,若嫵音的這一切指控都是真的,他又有資格怪婉柔嗎?沒有他的縱容與寵愛,她又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膽量?
沐子榮是他們的長子,若是沒有嫵音的出現,那便是他正兒八經的嫡長子,將來的世子,他能瞭解婉柔心裡的不甘與不憤。
過往的誰是誰非已經不重要了,如今王府這副光景,她們也的確沒必要再爭什麼。
“王爺,你看姐姐這說的是什麼,難不成我是那般惡毒心腸的人,連個未出世的孩兒都不容?”
柴側妃眨巴著一雙淚眼,委屈地咬緊了唇,拿著絲帕沾著眼角,低垂的眸中光芒卻飛快地閃動著。
“嫵音,如今都過了這麼多年,再來追究也無濟於事,不若將心胸放寬些,餘下的日子我定會好好地補償你!”
沐正峰這話一出,明顯又是在偏幫柴側妃,王妃哪能甘願,美目中噙著淚水,忿忿道:“王爺,我們娘倆這麼多年的委屈,豈是一句補償就能了事的?”
“那你還想怎麼樣?”
柴側妃間或抬起眼角的餘光注意兩人的表情和動作,此刻聽王妃這一說,她立馬尖聲地插進話來,一邊抽抽泣泣地抹了淚,“既然王妃姐姐這般容不下我……王爺也別再為難了,索性就依了她,給妾身一張切結書,妾身立馬收拾包袱離去!”
柴側妃也是順勢說出這一番話來,半真半假,也是探探王爺的口風,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想要合離書她身份資格還不夠,只能退而求這切結書,若是王爺肯給她,今後她與王府的干係就真正是兩清了。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沐正峰板起了臉,他與柴側妃也算是情投意合自由戀愛而在一起的,他一直相信倆人之間是有真感情的,既能同富貴,也能共困苦。
雖然前不久柴側妃對他沒有以往這般關切,連情緒也是忽冷忽熱捉摸不定,他也只當她在適應,總會走出這片陰影。
所以,此刻柴側妃說出這話,他也只當是她氣頭上的言語,作不得真,還轉而勸導了王妃幾句,讓她大度容忍,大家一家人攜手才能共度難關之類的云云。
卻不想柴側妃越鬧越厲害,這哭泣聲竟然還斷不了了,端得是哀慼一片,讓外人聽到,指不定還以為她受了什麼委屈呢?
王妃冷眼在一旁看著,也漸漸覺出味來,柴婉柔這樣哭鬧怕不是玩笑,而是真正地想這麼做了。
“你夠了!再哭回自個兒苑裡哭去!我還沒死呢,輪不到你哭喪!”
到了最後,連沐正峰都火了,一掌拍在床榻邊的小几上,震得那藥碗一斜,“嘭”一聲便摔落在地,濺了一地的碎片。
柴側妃這才收了哭聲,卻是一臉驚愕地望向王爺,眸中光芒不定,如今已經到這份上,該說的已經說了,與王妃也徹底撕破了臉,她若再待在王府萬一被王妃反過來給害了怎麼辦?
要知道當年她是真地想害世子,若是這段秘密仍然掩藏著她還能少操一分心,可如今……這王府是再也不能呆了。
“王爺!”
柴側妃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眸光閃爍遊移,最後卻慢慢變成了堅定,只見她昂首握拳,咬牙道:“王爺,咱們這麼多年的情份我也捨不得,只如今這般情況……王爺若還憐惜妾身,便讓我去了吧!”
沐正峰猛地瞪大了雙眸,不可置信地看向柴側妃,這就是他這麼多年來愛著的人?這就是他逆著太后也要求來的人?
如今王府這般境地……她卻要舍他而去?連自己的兒子孫子也不要了?
他愛著的女人竟然是這般自私和冷血?
王妃撅起的唇邊泛過一抹冷笑,她算是看明白了,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