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和他聊天時倒是輕鬆又愉悅,還總是對他說起諾諾的情況:“你不知道諾諾有多醜!爸爸,他肯定長的不像你,我覺得也不像媽媽,是不是醫院抱錯了?就像電影裡演的那樣。”
白沭北沉重的心情微微有些鬆動,嘴角輕揚:“胡說,你小時候也很難看。”
“怎麼可能!”萌萌覺得很不可思議,提高音量嚷嚷著,“諾諾的小臉皺皺巴巴的,真的好像小老頭啊。爸爸我小時候會那樣嗎?你確定,你看我的臉多光滑。”
萌萌馬上要上小學了,牙尖嘴利的,白沭北含笑不語,只是腦子裡不時幻想著孩子的模樣。
諾諾應該長的像林晚秋吧?兒子都像媽媽。可惜他看不到,兒子將來會長成什麼樣,他大概一輩子都沒機會見到了。
萌萌每週兩次的電話,成了白沭北的寄託,保姆有時也會向他彙報林晚秋和孩子的情況,比如諾諾晚上醒了多少次,林晚秋的身體恢復如何。
白沭北能做的只剩這些了,他除了會躲在後面關心林晚秋,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為她做些什麼,他恨不能把全世界的好都補償給她。
除了不能再拖累她,讓她繼續照顧他這樣一個瞎子,他願意為她傾盡所有。
這天,照顧他的司機忽然向他提出辭職,原來他老家的妻子待產了,必須回去看一看。白沭北豔羨的同時,還給了他不小的一筆獎金,這份尋常人家該有的幸福,於他來說也是一種奢侈。
白沭北的飲食起居一下子便沒了人照顧,白友年要給他安排人過來,白湛南率先幫著解決了。
午後,白湛南帶了個人過來,白沭北第一感覺便覺察出這是個女人,他臉色瞬時變得鐵青嚴厲,轉身就想上樓:“換成男的。”
他不喜歡陌生女人出現在屬於他和林晚秋的家裡,更不喜歡別的女人觸碰他。
白湛南還沒來得及說話,跟來的女人就低聲喊住他:“我想我很瞭解白先生的生活習慣,會比其他人照顧的更好。”
白沭北脊背一僵,倏地回過頭。
他看不到,可是聽覺是異常敏銳的,他想過她會忽然再出現在自己眼前,只是沒想到以這種方式。林晚秋做的每一件事都讓他既吃驚又無措,更多的是無地自容和慌亂。
她為他做的,始終都比他還要多。
白沭北的臉色更加凝重,連聲音都變得冰冷低沉:“不需要。”
他僵著脊背上樓,手指用力抓扶著樓梯,腳下的步子遲緩笨拙,有一步還因為踩滑險些摔倒。林晚秋驚得低呼一聲,情急之下便想衝上去扶住他。他卻蒼白著臉,咬牙喝住她:“別過來,如果你想我摔下去,你就繼續。”
林晚秋擔憂地看著他,心裡卻難受極了:“白沭北,你真是個膽小鬼,我都不怕你還怕什麼?你為什麼永遠都不能為我多跨出一步!”
白沭北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黑色針織衫,身形越發的清瘦冷傲。他微微側過臉,嘴角勾出自嘲的笑:“對,我就是膽小鬼,林晚秋你千萬別愛我了,我不配。”
林晚秋牙關咬的死緊:“是啊,你真的不配——”可是那又怎麼樣,心都掏給他了,想收也收不回來了。
白沭北挺拔的身形幾不可見的微微晃動一下,撐著扶手慢慢上樓:“馬上離開,否則你以後再也見不到我,我說到做到。”
林晚秋不可思議地瞠大眼,白沭北居然拿這個威脅她!
…
白沭北一路摸索著回了房間,這條路其實他早就能自己走了,可是今天卻一路磕磕絆絆的差點兒摔倒。
他知道自己很混蛋,對林晚秋怕是一輩子都要辜負了。都這樣了,他居然還是讓她難受,他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白沭北在房間裡呆了很久,醫生早就遵囑過不能抽菸,而且他看不到不方便,所以也漸漸把抽菸這個習慣給戒掉了。今天卻忍不住連著抽了很多根,他把菸灰缸放在扶手旁,中途因為點菸和彈菸灰都不慎燒了自己好幾下。
那種被烈焰灼傷的疼痛感,卻讓他有種扭曲的快意。
這些比起林晚秋的疼,簡直是天淵之別。
整個宅子安靜極了,樓下似乎一直沒再有響動,直到幾分鐘後有人開了大門離開,接著是門鎖落下。屋子裡再次恢復死寂,白沭北摸了摸胸口的地方,比手背上那些被灼傷的地方還要痛了許多倍。
他早就習慣在黑暗裡沉默,自從看不到以後,時間對他來說便成了最富裕的東西。每天都過於漫長了,而且概念越來越模糊。現在是幾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