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破格了,誰給他資格跟朕討價還價的。”鄭克臧頓了頓,隨即吩咐陳克峻道。“陳卿,你回去告訴林賢,不做兵部尚書可以,以年老為由不去南洋也可以,但是保留開國侯的顯爵和就任弼德院大臣,這兩件事朕是不會容他再推託的。至於南洋那邊,讓他長子去就藩,朕已經讓人在倭國替他募兵了,難不成,朕有這個大決心,他連為君分憂的大毅力都沒有嗎?”
陳克峻哭笑不得的聽著鄭克臧的訓斥,半天之後,才小心翼翼的介面道:“臣領旨,只是聖上,昨日通政院接到新豐縣伯的奏書。”
所謂新豐縣伯就是時任浙江副總兵的王新化,此人因早年叛清投鄭併為鄭氏在南中國立足立有不少戰功而在前明時就得封新豐伯,華夏開國,追溯其歷來功績,在分授功臣爵位時沒有降等,得以繼續受領新豐縣伯並獲封四百二十甲又七畝的世襲邑田。
“新豐縣伯稱願放棄現下勳、爵、邑田及一應職分,請旨到南洋為聖上經營”
“好算計,居然以退為進,沒想到朕這一下算是打草驚蛇了。”鄭克臧冷笑一聲。“既然新豐縣伯如此殷切,朕也不好斷了他的忠勤之心,來人,擬旨。”隨侍的翰林學士立刻在一邊記錄。“免去王新化浙江副總兵職,收回原授縣伯之位並所賜邑田,改封其為世襲都總管,國在坤甸直隸州畔,當他不用回京陛見,準備好一切,即刻啟程吧。”看著翰林學士奉上的草稿,鄭克臧點點頭,於是學士當即正式謄寫在詔書上,鄭克臧使人用印之後,遞給陳克峻。“稍後由通政院轉內閣副署,然後明發天下。”
王新化算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陳克峻如是感嘆著,從鄭克臧手中接過詔書,就聽鄭克臧又道:“王新化不提醒朕,朕倒也忘記了,這樣吧,李思久、房錫鵬、周雲隆等三人也一併賜藩,具在坤甸直隸州周邊。”
房錫鵬和周雲隆是張煌言的舊部,並非是鄭克臧的嫡系,在夏軍中的地位也不是很高,而且很早就沒有了實權,只是在水軍中還有那麼一丁半點的影響力,鄭克臧本來未必要清理他們,只是房、周兩人都反對鄭克臧代明,如今正好趁著封藩為名統統趕到海外去,免得在內地串聯威脅新生的鄭氏江山。至於表面上俯首帖耳的川東義軍最後的領袖李思久也是一大心腹之患,這種有能力又擅於隱忍的蝮蛇,鄭克臧自然是能丟多遠丟多遠的。
“臣,臣說句不該說的話,”陳克峻吞吞吐吐的提醒鄭克臧道:“聖上,以臣之微薄淺見,李、房、周這三藩不宜放在一起。”
鄭克臧點點頭:“以卿的職分確實不應該說這個話,不過,這話還是很有道理的,這樣吧,房藩置於金蘭大都護府,反正那裡還有三個內藩,多他一個不多,周藩依舊置於坤甸直隸州附近,李藩先不要安排,等陳、林、李、周等都就藩了,再從容安排。”
陳克峻知道這話是鄭克臧讓他傳達給內閣的,因此並沒有回應只是認真的記在心頭,等到鄭克臧說完了,陳克峻提了一個應用上的問題:“周正和與周雲隆都可以被稱為周藩,不宜區分,臣請以地名貫之。”
“可,”鄭克臧馬上同意,是的,今後內藩還要建立很多,少不得有重名,自然要根據地名做區分。“賜巴拉望島為長島,周正和所領稱長島周藩,周雲隆所領稱西渤泥周藩。”
鄭克臧的話剛剛說完,一名內侍從後踏上一步,俯身在鄭克臧耳邊說了幾句,鄭克臧臉色微變,立刻為一直注意鄭克臧反應的陳克峻所捕獲,知道有些事情發生的陳克峻知趣立刻提出告退,等陳克峻退下了,鄭克臧這才衝著內侍吩咐道:“傳進來。”
“兒臣鄭滌叩見父皇。”一個清亮的聲音很快響了起來。“願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還沒有到封印的時候,你怎麼提前從長沙回來了。”鄭克臧盯著面前的次子。“可是吃不了苦,從地方上私自跑回來了?”
“軍役的時候,日子更苦,兒子又什麼時候退卻過。”鄭滌認認真真的回答道。“兒臣此番私下回京實則有大案檢舉。”
聽得鄭滌說什麼要檢舉大案,鄭克臧的目光一凝:“大案?為什麼不向湘省有司呈報?”
“兒臣已經向長沙府呈報過了,結果上官不予理睬。兒臣怕官官相護,所以”
“所以你就回家找自家老子了。”鄭克臧沒好聲沒好氣的說道。“官官相護,你且說說吧,有什麼大案值得湘省官府官官相護了。”
“是這樣的。”鄭滌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原來鄭滌在湘陰縣農政房,也就是之前的水房裡當一名書辦,在經手文書和下鄉探查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