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心中有鬼,急著前往地宮毀屍滅跡?”
陸離心急如焚,實在無心同他爭執。
小路子見狀便昂起了頭,厲聲喝道:“蘇將軍,請記住這是在皇陵!您如此信口開河,當真不怕歷代先帝英靈不遠嗎?”
蘇翊發出一聲冷笑:“歷代先帝英靈不遠?若是先帝當真有靈,最先害怕的應該是咱們皇上才對!皇上,您做下那等悖逆人倫、禽獸不如之事,難道便不怕您的列祖列宗在此看著您嗎!”
小路子嚇得臉都白了:“蘇將軍,您……”
蘇翊斷喝一聲,隨手把癱在地上的小枝又提了起來:“你剛才的話,恐怕不盡不實!地宮之中太后到底說了什麼,你當真一個字都沒聽到?”
小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奴婢、奴婢不敢說……”
“說!”蘇翊聲若洪鐘。
小枝顫著肩膀哭了許久,斷斷續續地道:“奴婢聽見太后娘娘說了些‘生不如死’、‘罔顧人倫’之類莫名其妙的話,還說‘無顏見先帝於地下’什麼的,奴婢也聽不明白。只記得太后彌留之際還吩咐了一句‘屍首焚化後撒在大路中央,讓千人踏萬人踩,或可稍減今世的罪孽’……”
“我的女兒啊!”蘇翊的臉上老淚縱橫,“你何罪之有?有罪的是那個逼迫你的人,是那個目無人倫、連嫡母都不放過的畜生啊!”
“小路子,帶一隊人到地宮,不拘看到什麼、看到誰,一律帶到這裡來。”陸離攥緊了雙拳,冷冷地道。
小路子不敢遲疑,立刻出門帶人去了。
陸離緩步走到祭臺前,面向眾人掃視了一圈:“蘇將軍這番話,朕不明白,也不敢明白。只是你這般咄咄逼人,倒讓朕想起了一件事——近來朝廷內外人言如沸,汙言穢語不堪入耳,朕一直沒有查到是何人興風作浪,如今看來恐怕與蘇將軍脫不了干係吧?”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皇上那樣肆無忌憚,當真以為能瞞得住天下人嗎?”蘇翊針鋒相對。
陸離神色黯淡,許久才道:“朕一向不懼人言,自以為謠言終有消散之時,沒想到……若是旁人也罷了,母后是你親生之女,蘇將軍如何忍心編造這般惡毒之語,逼得她無處安身!母后一身清白,竟最終難逃流言之禍,果真是人言可畏,人心可畏啊!”
他語氣哀慟、面如死灰,這番話說出來情真意切,聞者無不惻然。
不同於百姓的獵奇心理,朝中官員還是相信陸離的比較多一些。
畢竟,那是他們的皇帝。沒有人願意相信自己的帝王會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的。
所以,在蘇翊再次站出來的時候,立刻有人忍不住了:“蘇將軍,你不僅當面對皇上無禮,更兼惡意誹謗、造謠生事,究竟是何居心?”
“老夫有沒有惡意誹謗,一會兒便見分曉,你急什麼?”蘇翊絲毫不懼。
蘇輕鳶在朝臣們眼中的形象一直不算好,群臣對她的信任遠不如對陸離那樣堅定。所以,此刻有許多人漸漸地開始擔憂起來。
崇政使薛厲站出來冷笑道:“蘇將軍所謂的‘見分曉’,該不會是你和太后合謀偽造的什麼‘證據’吧?太后和淑妃都是你的女兒,你父女三人居心叵測,誰人不知?”
蘇翊冷冷地向薛厲橫了一眼,厲聲道:“你大可以強詞奪理,孰是孰非天下自有公論!我女兒入宮當夜便被這狂徒玷汙,不分晝夜當眾宣淫,芳華宮、養居殿兩處宮人內侍皆可作證!當時先帝新喪,天下皆以為是太后命數不吉,視之如洪水猛獸,以致她一個弱質女子呼天不應叫地不靈,幾番尋死不成,最終還是懷上了這淫徒的孽種!陸離,你敢不敢對著先帝的靈位發誓,我剛剛的話全都是信口胡言?”
陸離面沉如水:“你的話自然是一派胡言,可是朕憑什麼要任你擺佈?蘇將軍,你該不會以為這天下已經可以任你掌控了吧?”
蘇翊厲聲怒吼:“這天下自然不會任老夫掌控!老夫今日上山,就沒打算活著下去!諸位大人,你們細想想——此人標榜忠孝仁義,為何在孝期未滿便匆忙納娶我蘇家幼女青鸞為妃、連一兩個月都等不得?那是因為他想逼迫太后生下那個孽種,養在淑妃名下掩人耳目!可惜太后尚存廉恥之心,不肯忍恥偷生任他擺佈!陸離,你逼奸嫡母、亂倫悖禮,終致太后自戕、天家蒙羞、列聖無顏,你還有何顏面立於先帝靈前、還有何顏面坐在朝乾殿上、還有何顏面妄稱九五之尊!”
他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字字炸響,聲震屋瓦。
在厲聲喝罵質問的同時,他一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