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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了找專家還有誰能給的出主意?”

他爸和他媽的意思差不多,歸根結底也是不做這個手術。

他爸說,這次也怪他,聽了三嬸的話一時沒能按耐住脾氣,才會心臟病突發,難不成這種事還能時時刻刻發生?這種機率不大,以後也不會犯了。做手術?做手術要開刀,在心口上開一刀,就是治好了也要去半條命,更何況心臟病是治不好的,開多少次刀都不如平時放鬆心情,修身養性。再者,他每天的體檢報告都說沒問題,也沒說他有心臟病,這次就是個意外,不能作為常規事件處理。

我勸道,如果心臟病像傷風感冒一樣可以當做常規事件,那就不可怕了。很多人平時體檢都沒什麼大礙,可是關鍵時刻,不是肝、脾、肺、大腸出事,是一直隱藏在角落的突發性心臟病斷了他們的命,既然說了是突發性心臟病,它來的時候就不會跟你打招呼,打招呼的時候就是索命的時候,到時候再救,就晚了。

他爸怒瞪著我,說我咒他。

我抗辯道:“我沒有,我是為您好,為您的身體健康著想,要是我咒您,我今天就不會站在這裡了,我可以偷偷摸摸的咒,何必當面說這些讓您恨我?”

黎先生把我拉到一邊,叫我不要再說了,由他說。

我忍著氣,坐到一邊,低下頭,頓覺委屈。

黎先生坐到他爸身邊,說:“現在做手術很簡單,危險性也小了,我們公司就有個同事三十多歲就做了心臟搭橋手術,現在能跑能跳,當初他要是不做,也許早就不知道去哪兒了。老百姓去醫院幹什麼,為的還不是換健康麼,既然有機會換健康,為什麼要放棄這個機會?這可是生命的權利。”

他爸反問黎先生:“那要是做了手術出了事,是不是你負責?還是醫院負責?”

黎先生說:“醫院會和家屬和患者簽署手術同意書。”

他爸插話道:“那就是生死有命,沒有人能負責了?”

黎先生頓了一下,沒接上話。

他爸長嘆一口氣,好似嘆到了生命的盡頭,那樣無奈和無助,說:“生命只有一次,要是出了事,我賠的就是命,這個風險,我不冒。要是不做,我興許能多活幾年,要是做了,也許就剩下幾天的命,我老了,經不起大陣仗了,更不想死在手術檯上,就算死也要死在自家裡,這叫魂歸有處。”

黎先生為難的看著他爸,又為難的看著我,我把臉別向一邊,拒絕他的求救,不語。

而後,我和我媽、我爸說了這事,他們一致認為這個手術不該做。

我問為什麼。

我媽說:“萬一手術失敗,你公公去了,你這個媳婦就是罪人,你和黎鵬的婚姻就要永遠蒙上一層陰影,以後你們有了口角,這件事指不定就會被掛在嘴邊,而且你婆婆死了老伴,看你也多半不會順眼了。咱們不求你婆婆關鍵時刻能幫你說話,就求她不要在她兒子面前說你的不好,當媽的話就是聖旨,就算不對,也總會潛移默化的灌輸到孩子的骨血裡,到那時,你百口莫辯,因為你揹負了你公公的一條命。”

我說:“這是不是就是大家常說的清官難斷家務事。媽,您說得對,我是不該管。他媽現在已經覺得是我攛掇黎鵬勸誡他爸得了,要是真做了手術,成功了是醫生的功勞,失敗了就是我的責任,我憑什麼擔這個風險?可是,如果不做這個手術,要是他爸以後出了意外,我又會怪罪自己,為什麼當初不多說一句話,多勸他爸兩句……這個夾心餅乾,可真不好當,橫豎我都是個罪人,要不就犯殺人罪,要不就犯知情不告罪。”

我爸說:“依我看,還是不做的好。談生意的時候,我聽一個生意上的夥伴說了,現在國內的搭橋手術大多是為了錢才做的。在外國,只有在幾條靜脈都堵塞了百分之九十的情況下,才需要做這個手術,可是國內呢,動不動就搭橋,為什麼呀,因為手術費動輒幾萬,還不算藥費、住院費、紅包費,而且這樣的手術費還不能報公費醫療,是穩賺不賠的買賣。當然了,具體什麼情況該做手術,你公公這個情況該不該做手術,我說了不算,我只是道聽途說。”

我媽不愧是家庭主婦,我爸不愧是生意人,他們看事的角度永遠透露著本職和本性,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聽在我耳裡,意思都是一樣的——這個手術不該做。

男+女=靠 02

……》

黎先生他爸的手術最終也沒做,這是他們一家三口共同的決定,這個決定就像赫然豎起的高牆,將我隔離在外。

我忽然頓悟到,做人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