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那種非人的痛苦,我至今仍是不願意想起,若非司昂,可能當時我真的但求一死,給個痛快。”說著,她轉頭朝司昂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天巫大人雖然沒笑,但眼神卻格外的纏綿。
混在人群中的左丘航聽到她的敘述,心痛得幾乎窒息。
他無法想像那樣堅毅果敢的人,在面對靈毒發作時,也曾經但求一死,可見靈毒這東西有多可怕。而這可怕之物,卻是經他之手,親自種到她身上。
左丘航閉上眼睛,掩飾眼中的痛苦。
“……我的記憶被神級靈圖封印,一輩子都不會想起曾經的事,我知道。”
聽到“神級靈圖”,人群中發出一陣譁然聲,這傳說中的神級靈圖,竟然有人捨得用來害人?
“我時常在想,到底是什麼人將我害成這樣呢?對方與我到底有何仇怨?如果我真的是人族宗家的白虎令之主,何人能輕易地害我如此?想必一定是我非常信任親近的人,才有機可趁,讓我毫無防備地被害……”
“別說了!”遲慕突然叫出聲,她怒瞪著眼睛,淒厲地叫道:“遲萻!你夠了!是我將你害成這樣的,我沒想到你都變成這樣還能活下來,這一次,是我敗了……”
遲萻淡淡地瞥她一眼,臉上的神色一收。
既然目的已達到,便不再自揭傷疤。
可遲慕卻不甘心,她怨恨地叫起來:“為什麼我們同為遲姓女,我卻只能成為從者,而你是高高在上的宗家小姐?你說你愛護我,可你知不知道在宗家時,過的是什麼日子?私底下那些人怎麼對我的?暗殺、虐待、關井底、永不見天日……就因為你,他們從未將我當成人看,欲用我來打擊你,只為了找出你的弱點,將你拉下令主之位……我好恨,你為什麼要將我帶回宗家?縱使繼母將我害死,也好過在宗家裡受那等非人的痛苦,那真的不是人待在地方,那種地方,那種地方——啊啊啊——”
她的聲音淒厲無比,和天邊突然爆響的雷聲相呼應。
眾人被她的叫聲嚇了一跳,原本還想再聽聽宗家是怎麼對她的,哪知道這叫聲呼應著那雷聲,然後又是一道淒厲的叫聲,再次將眾人嚇個半死。
“鬼族——”
不用人說明,他們也看到天邊的烏雲下出現的滾滾瘴氣,是鬼族特有的氣息,一種令人不舒服的氣息。
封天澗早已嚴陣以待,只是當看到那邊出現的鬼族,仍是讓他們倒抽了口氣。
烏黑的天色下,數之不盡的鬼族出現。
猙獰的面容,青黑色的外表,空氣中瀰漫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氣息。
封天澗縱躍到高處,翻手一把重劍橫在胸前,聲音渾厚,穿透整個青溪澗,“所有人注意,將上古大陣開啟,封閉谷口!”
“是!”青溪澗的守陣者們齊聲應道。
那些原本跟著一起出來看熱鬧的普通人發現谷口大陣要關上,紛紛跑回去,只有劍師和靈圖師留在外面。
鬼族壓境,他們作為有能者,責無旁貸。
遲慕依然瘋狂地笑著,聲音尖厲,“鬼王將出,人族何興?人族何興?人族——”
遲萻嫌她吵,直接朝她的天靈蓋拍去一張靈圖。
遲慕聲音嘎然而止,軟軟地倒下。
玄武和青龍早就不耐煩遲慕竟然將宗家的情況暴露,見遲萻乾脆利落地將她弄暈時,都鬆口氣,唯有朱雀再次暴跳如雷,“你怎麼可以……”
遲萻將遲慕扔過去。
朱雀下意識地抱住,低首看到遲慕雖然昏迷卻仍猙獰的臉,神色有些複雜。
此時鬼族已經來到,遲萻再次橫劍在胸,飛身而去,聲音嘹亮,“諸位,可願意隨我一起誅殺鬼族?”
其他人看著她瀟灑地在鬼族中穿梭,一劍一顆鬼頭,身形極速如風,所過之處,戰無不勝,不禁目眩神迷,只覺得心中一股豪情頓起,縱是前路未卜,依然無所畏懼。
眾人齊齊大喝,隨她一同殺入鬼族中。
封天澗見狀,眼中異彩連連。
唯有水月華和天青等和遲萻同行幾個月的人,此時一臉木然,發現這人相當會鼓動人心,挑起人的鬥志,明明是個纖細明麗的女子,卻不輸男兒的豪情,強悍的實力,更是教人忍不住心生嚮往,不覺追隨。
雖然她和記憶中的白虎令之主截然不同,卻莫名地讓人越發的親近,心中由然升起敬重。
天下間強者如雲,卻並非人人都能得到其他強者的敬重。
鬼族來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