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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消。她許昭平不是神靈,無法讓雪不消,也無法讓容顏不老,可她卻可以試試冬盡梅存。

這其實還是冬梅,不過是她去年冬天的時候命宮人收集了打量的寒梅的花瓣,一部分風乾,一部分制香。待到開春了,再命宮人想法子把那些完整的花瓣五片五片的粘起來。到了三日前,她又命宮人粘了一片梅林的乾花,粘之前還是用毛筆蘸水浸潤過花瓣的,不然乾花終究是乾花,拿不得給那人摸。

至於花香,不過是粘好了後,她命人撒的香。

味道比尋常的寒梅重些。

故,給瓊詩前,她還是很忐忑,若是被識透了,著實有些難堪。不過瞧著瓊詩的反應,她應是未發覺。

許昭平盯著梁瓊詩大大的眸子,裡面格外清晰的映著她的影子。

她該慶幸瓊詩是看不見的麼?若是能看見冬盡寒梅如何可能不消失呢?

許昭平瞧梁瓊詩瞧得入神,卻發覺起風了。

試著漸漸大起來的風,許昭平隨手從一旁宮人早早備好的篾筐中掬了一把泡過的花瓣,順著風向衝著梁瓊詩揚了起來。

梁瓊詩感受著涼風,風裡似乎還有一些花瓣?

梁瓊詩展開雙臂,在風中慢慢的開始旋轉,她能想象出她正在一片梅花之間旋轉,那些花瓣正順著她的裙襬搖曳,而她的衣袖也成了那些紛揚的花瓣的最好裝點。

“娘娘,跟奴私奔可好?”

許昭平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伸手環住梁瓊詩的腰,然後更快的轉起來,借力讓瓊詩的雙腳的懸空。

私奔麼?梁瓊詩試著風向,腦子愈發不清晰。

許昭平又問了一次,“娘娘,與奴私奔可好?”

好!梁瓊詩的腦子閃出了這麼個字。

之後,她卻搖了搖頭,理智終究戰勝了情感,她不能和宮人私奔。她的爹爹還在朝中,若是她與宮人私奔了,那她的爹爹定是會受到牽連。

“不願意嗎?”許昭平突然停下來,用一隻手輕輕的撫了撫梁瓊詩的面龐,“娘娘是更喜歡做帝后嗎?”

帝后嗎?梁瓊詩抿了抿唇,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那便要熬過一段苦日子了。”許昭平像在告訴自己,又像在告訴眼前的女子,“帝后其實不好。”

帝后不好?梁瓊詩被眼前的宮人逗樂了,她又何嘗不知道帝后的路比做個寵妃更艱難?可她似乎別無選擇。若是讓別人來做帝后,她作寵妃,她的日子會難過許多。與其那般,她便一個人全攬了吧!

“那娘娘便保重吧!”許昭平故意讓聲音幽怨了幾分,“聖上不日便要納妃了。”

納妃了?這便是自己被封后的原因麼?

她是該感謝君王納新人的時候還記得她這麼個舊人麼?

梁瓊詩莫名的有些悲哀。

“娘娘,如今願意和奴私奔麼?奴能給娘娘……”

未等宮人的話說完,梁瓊詩便搖了頭,她不願意隱姓埋名,她也捨不得……

可縱使有那般多的藉口,為什麼她的心又開始堵了呢?

梁瓊詩佇立在原地良久,久到她不知道宮人何時離開。

“娘娘。”大公公的聲音讓梁瓊詩一晃神,“鬱園到了。”

昂?梁瓊詩試著大太監扶著自己手肘的力度,一背冷汗。

她又做夢了?

“娘娘,聖上就在前面了!”

大公公告退的聲音,讓梁瓊詩又有些恐懼。

“愛妃,你可是來了!寡人已經等愛妃賞月多時了。”

賞月?感受著君王手掌傳來的溫度,梁瓊詩勉強的扯出一絲笑意,什麼月華似練與自己是沒什麼關聯的。

“今日是愛妃的生辰,寡人願陪愛妃賞月。”許昭平牽著梁瓊詩把她待到臨池的席旁。

君王的聲音入耳,梁瓊詩坐在席上一時竟是不曾還魂。

生辰?今日是自己的生辰?

因為今日是自己的生辰,所以那宮人才會來找自己麼?那一片梅林是她給自己生辰禮麼?

許昭平瞧出瓊詩忘了日子,便朝著榻旁慢慢走了幾步,“愛妃,今日是三月廿三。”

三月廿三?梁瓊詩晃晃神,她還記得她入宮那日似乎正值清明。

所謂清明斷雪,穀雨斷霜,紅塵一夢,她入宮竟是近二十日了。

梁瓊詩被君王扶著挪到一旁早已備好的榻上,心道待那到萍始生,嗚鳩拂其羽,就到了暮春時節。

短短的春天快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