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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在說不下重話,只得拍了拍她的手,就像過去無數次做的那樣。

方氏咬了咬唇;抓緊丈夫的手;輕聲回憶道:

“大嫂落湖的那一夜……”

大嫂落湖的那一夜,她在床上翻騰了好一會兒;怎麼都睡不著。

那段時間,丈夫都宿在北園,伺候她病症越來越重的公爹。她從和李茂成親開始,還從來沒有分開過這麼多夜晚。就連她有孕和月子的時候,她的丈夫都沒有移出過臥房。

她決定去北園找丈夫。

那時候她才剛剛嫁過來沒有幾年,面子淺,覺得大半夜去公婆的地方找丈夫回來睡覺,實在是羞人。她那時候還不是國公夫人,內室裡貼身丫頭就是陪嫁的那幾個,她和丫頭們說氣悶,在院子裡走走散散心,獨自一人便往北園去了。

若是一路從正路走,整個府裡都知道她半夜去找丈夫了,所以她準備從西園的抄手遊廊繞過去,只要敲開角門,就可以進雕弓樓。她的大伯已經去世,西園只有孤兒寡母,她繞行一下,應該沒有什麼忌諱。

誰料她在遊廊上剛穿行了一半,突然看見了大嫂的身影。

若說她嫁到信國公府裡來,最不能適應的是什麼,那一定是這位大嫂張靜。

大嫂張靜手腕玲瓏,行事利落,若對你好起來,那是春風化雨,你無一不覺得熨帖。在閨閣之中,實在是少有這樣的女子。張氏又是綿延數朝的大族,胡人作亂之前,她大嫂的祖上都是前朝的高官,家中無數子弟出仕。而她家只能算的書香世家,真正發跡,還全靠她父親當年的從龍之功,可就算他父親能最終登上高位,也是因為她嫁到了公府。

在這樣的女子面前,她怎能不自慚形穢,馬首是瞻?

可即使她從來沒有想過搶大嫂的管家之權,甚至連伸手都沒有伸過,但她還是能夠感覺到大嫂對她的防備。

後來她生了孩子,她總覺得大嫂表面上看銘兒很溫柔,但是眼神裡卻冷冷的,讓她十分懼怕。她甚至不敢讓自家的孩子單獨和這個大嫂在一起。

但一切都是她的臆測,她根本不可能因為這樣的感想就和誰抱怨什麼,所以她只能儘量少接觸大嫂,也從不管家中的事情,只悶頭做好弟婦該做的事。

再那之後,大嫂果然對她和善了許多。

所以當她看到大嫂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是躲,而不是上去打招呼。她根本沒辦法和大嫂說出“我去北園看看夫君”這樣的話來。

在一個新寡之人那裡談夫妻恩愛,未免也太殘忍了些。可是要不說出這個,她也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來西園。

她閃身躲到了背後的“誰坐軒”,藏了起來。誰料沒有一會兒,大嫂也推門進來,而且沒有點燈,只是坐在了窗臺上。

她嚇得要命,連腿都蹲麻了,腦子裡不停的猜測大嫂來這裡究竟是為什麼。是為了憑弔丈夫,還是和她一樣睡不著出來走走?

大約過了一刻鐘,誰坐軒突然又來了一個人。而且還是男人的聲音。

這下,她更害怕了。

深更半夜,新寡的大嫂和一個男人在西園的遊廊裡私會……

被發現的話,一定會殺人滅口的吧?

她只能捂著嘴,連大氣也不敢出的躲在那屏風後面。

“已經半年了,我以為你們已經放棄了。”張靜淡淡地說道。“你們要我做的事,我辦不到。”

“你現在是管家之人,這府裡的老太太又這樣蠢,你為何辦不到?”

“你們都已經殺了我丈夫,為何還要……”

“那是意外!張靜,你要記得自己的身份,不要假戲真做了!”

方氏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就差沒有暈過去了。

張靜沉默了一陣,終是開口道:“我殺不了他。他身邊時時有人。”

“那小的呢?”

“……我會想辦法。”

“你得快點了,他要對我們下手了。若信國公府不亂,死的就是我們。李蒙的事……”那人嘆了一口氣,“你要相信我們,真的是意外。誰也不知道李蒙會撲上來,他本不是會那樣做的人……”

“不,你們不瞭解他。他就是會那樣做的人。你們殺了他,我真後悔當初……”

“事已至此,再多說無益。誰不後悔當初,可開弓就沒有回頭的箭。這信國公的位置只能是你兒子的,若不能,這信國公府也就不需要再存在了。”那人似是也覺得逼的太緊,語氣稍微和緩了一點。

“想想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