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聲也越說越小。
那刑房的下人聽到這種陰私之事,嚇得恨不得捂住耳朵。無奈銳少爺的舅舅張大人叫他對那女人潑一盆冷水,只能一邊哆嗦著,一邊潑了一盆水去。
此時天冷,那女人被冷水一激,果然又神智清醒了起來。
“方氏叫你所咒何人?”張寧臉色也不太好。
那方氏總不能讓人咒自己的丈夫孩子,不是老太太就是李銳。再聯絡到老太太今日莫名昏厥……
“我也不知!我只負責下咒!!”那叫“柳女”的神婆大聲喊叫,“我收了她七百兩金子,為她作一場法而已!我不知道是誰!”
“一派胡言,不知道是誰,怎麼能咒人!再拔!”
“發為血之餘,我是楚巫一派,只要生辰八字和頭髮就行了!作法的假人傀儡被我放在了屋內神龕裡的神像之中,我日夜在府裡做法,要做滿七七四十九天,那人才能被咒死,現在才二十多天……”這叫做柳女的神婆右手鮮血淋漓,聽得要再拔,忙慌得什麼都招了:
“我作法要咒那人是戊辰年七月十九日辰時生的,八字是戊辰、庚申、丁巳、甲辰……”
她每說一字,李銳就頭暈目眩一分,待她說完八字,李銳扶住牆,渾身被冷汗溼透,竟有些站不住。
“夠了!不必再說了!”張寧大聲喝住那神婆要接著說的話。“給她手上上藥止血,再給她換過衣服,喂點吃的。”
柳女的眼神裡露出希望來。
“我們不是那無故殺人的人家,冤有頭債有主,你既然都供了,我們自然不會私下要你性命。只是你想用巫蠱之術害人卻不假,等此事查完,我們會將你送進官府。你自作自受,好自為之。”
說完又吩咐左右,吃完東西立刻就把她嘴堵上,再捆起來,以防她再想用什麼其他法子害人,又或者尋了短見。
這人若真是楚巫一派,那確實不是什麼神騙,怕是為了讓他人信服,才學了“腹語”的法子。
張寧見外甥一臉頹然,對他的肩膀使勁一拍!
“你再害怕,事情也都發生了,你堂堂男兒,怎麼能做這等怯懦之態!”
張寧見李銳神情呆滯,接著喝道:“巫蠱神鬼之事不是小事,你這生辰八字只有家裡人知道,現在洩到神巫手裡,還不知道要惹出什麼大禍!那神婆手上的假偶一刻都留不得!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多少人栽在這上面!”
李銳一點也不信就憑一個人偶,一條八字就可以殺人。
他全身無力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不敢置信方氏竟然恨他如此之深,居然冒著這般的風險,在自己院子裡下咒害他!
她難道連最後一點臉面都不要了嗎?若是此事被戳穿,她可想過李銘怎麼自處,如何見人?他那叔叔圖謀親侄,難道有什麼好處嗎?
李銳一口悶氣憋在胸腔內,吐也吐不出,吞又吞不下去,只得拿起牆上的鞭子,胡亂抽了一通,轉身就往外走。
張寧見外甥連脖子上的動脈都在怦怦跳動著,連忙要去拉,結果李銳悶頭只管走,他力氣極大,張寧竟拉不住他。
“你要去幹什麼!方氏是你嬸母,在生氣也不能作出……”
李銳轉過頭。
在黑暗之中,只看得到他那雙燃燒著熊熊怒火的眼睛。
“我不想對嬸母做什麼。”李銳用岩石般硬邦邦地語氣說道,“我只是想去嬸母院裡,當著她的面取出那個假偶。”
“我想看看她究竟還要作甚麼法!”
李銘和李鈞還在“雲中小築”裡邊守夜邊等他,倒是省了他讓弟弟難堪。
張寧聞言,便不再拉他。此事總要撕破,這方氏再這麼蹦躂,他們府上也要被牽連。
只是晚上夜闖嬸母院落,說起來實在是難聽至極,而且有構陷的嫌疑。
張寧看著侄子,長吁了一口氣。
“你現在去不妥,我和你去持雲院,請老太太做主。”
☆、第58章 送子娘娘
顧卿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覺到有人叫她。
她第一反應是——媽蛋;我又中風暈厥了?
然後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因為這聲音明顯沒有那麼驚慌失措;就是喊醒一個熟睡的人應該有的那種語氣。
顧卿睜開了眼。
“什麼事?”她揉了揉眼睛,因為睡一半被弄醒;她的眼睛非常難受。好在她沒有傳說中的起床氣,只是有一些睏倦而已。
香雲這丫頭非常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