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燃還不忘補充:“你害羞什麼,遲早的事嘛。”
開啟燈,她環視一圈,發現裡外歸置得差不多了,床頭櫃面也都擦得很乾淨。見碗櫥上兩個熱水瓶都是滿的,林琅便倒了一盆熱水,和冷水兌成溫的,擰乾毛巾給杜燃一下一下地擦手。
天寒地凍,他沒戴手套,兩隻手涼的嚇人。
林琅說:“你太犟了,也稍微體諒一下杜老師啊。”
“我和他的事,你別管。”
“真的再也不回去了?”
“嗯。”杜燃應著,冷不丁一把反握住她的手,“你今晚乾脆別回去了。”
林琅猛地一抬頭,從他燃燒的雙瞳裡隱隱察覺到什麼,起身作勢要走,胡亂找藉口搪塞,“不行不行,生理保健老師說這樣不好。”
“老師都是騙人的。”他毫不退縮地看進她眼底,“我連套在哪兒賣都打聽好了,不會有事。”
“你……說不定……你都買好了……”
“你竟然這麼懂我?”
林琅被他的無賴和無恥徹底震驚了。
但終究沒讓他如願。
晚上在瑪雅人的演奏八點開始。
意外的,杜燃今晚拉的第一首曲子也是《當我遇見你》,還有幾分和杜寅歌不相上下的架勢。為了追求深情的效果,他一邊拉一邊和彈鋼琴的女生眉目傳情。
林琅在臺下略有不爽地絞手指頭。
回去的路上她不理杜燃了,害他不知道做錯了什麼,驚慌失措地不停反省。
“以後只要我在,你拉琴不許看別人,要麼低頭,要麼只能看我。”她仰起臉,氣鼓鼓地說。
杜燃這才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伸手去捏她的臉,“行行行,你說了算。”
“我認真的!”
“記住了。”
夜深了,他把林琅送到樓下才回去。
睡覺前,林琅想起櫃子裡的那把琴,忍不住又拿出來反覆端詳。
翻動琴身的時候她隱約聽到些聲音,像是塞了什麼東西在裡面。於是她把琴放在臺燈下,從f孔往裡看。
果然有張被摺疊的紙條。
她費勁用鑷子夾出來,展開一看,上面寫著:
——目標定於晚上九點到達北玉橋車站,是自己一個人。預計有暴雨,天助我也,撬蓋人已就位。今收到兩千元,立此為據,各留一份,剩下的事後結清。
落款是杜燃。
第二十一章(小修)
這個年林琅過的很不好。
那晚從杜燃那兒回來的路上吹風著涼,又失眠一整夜,早上就發了燒。她心裡堵滿了心事,卻不知道找誰說。
江幾暮和喬出戀愛了,不巧被褚月發現,盛怒之下把她整天鎖在家裡。
杜燃……
林琅暫時不想見他。她趁著養病要把很多事情從頭理一理,一想到那張紙條就鬱卒得不行,好像有把利斧在心尖上慢慢地磨。
首先能確定的是,那是杜燃的筆跡,雖然是用鉛筆寫的有些地方已經模糊了。其次他確實需要錢從別墅長久地搬出去,動機也成立。
從紙上看,他大概起到情報傳遞的作用。但預付的兩千元並不算小數目,說不定他還做了別的事。
林琅後背發涼,用被子矇住頭。
大年初三那天她病好了些,才終於從床上爬起來給杜寅歌打電話拜年。杜寅歌說前兩天杜燃回了一趟家,到處翻找東西,好像丟了一張什麼紙。
林琅的心涼透了。
她拼命回想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怎麼也想不出他是個富有心計的人。他的眼神、動作和聲音,根本沒辦法偽裝,那麼真誠熱烈。
在連續拒接了多天杜燃的電話後,大年初七一早林琅打過去。
杜燃馬上接起:“林琅你怎麼了你沒事吧為什麼不接電話啊!”
高分貝的音量不得不讓她把手機拿遠一點,然後穩住聲音問道:“聽杜老師說你前幾天回家了,你不是決心不回去了嗎?”
“真是個老混蛋……我,我落了東西。”
“是什麼?”
“就是……”他支支吾吾地不願說。
林琅顫抖地問:“收據嗎?”
“你……你知道了?”
“兩千塊?”她極力忍住眼淚,哽咽著確認。
線那邊的杜燃像是察覺到,沉默了半天才回答:“是。”
“……為什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