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律皺眉,厲聲道:“就這點小事也要進來通傳?”
趙銘家的頭伏在地上,聽到楚律的聲音一顫,隨即說道:“王妃說了要立時請了瑞王爺過去。”
楚律皺著眉頭,暗道定是石清妍自己個化了妝後遲遲不見楚恆去給她請安,因此這不早不晌的就擺下宴席叫楚恆過去。
楚恆笑道:“三哥不是說三嫂子有些咳喘嗎?三嫂子委實疼我……”
“三嫂子才二八年華,五弟足足比她大上一旬,若說什麼疼不疼,叫旁人聽了,不免覺得可笑。”楚徊靜靜地說道,暗道自己在留客天中住了幾日,雖眼睛不方便,卻也不曾有人設宴款待他。
楚恆笑道:“秦姑娘論年紀該叫小弟我叔叔呢,也算小弟我看著長大的人,如今不也成了小四嫂子了?”
“不想五弟跟秦姑娘這般親暱,瑞王府的側妃還缺一位,不若叫秦姑娘補上?”
“小弟後院裡缺的何止一位側妃,四哥若當真有心,明年便再在京裡選秀,給小弟我挑上十幾個出眾的女子來填充後院,秦姑娘是小弟看著長大的,小弟對她下不了手。”
楚徊自是不能照著楚恆的話做,連續兩年選秀,豈不是叫天下人都以為他是色中餓鬼?抿嘴之後,心想難怪早先除了楚律他們兄弟幾個都討厭楚恆。
楚律聽著楚徊跟楚恆鬥嘴,又看了眼趙銘家的,心想石清妍果然多事,說道:“告訴王妃,瑞王爺與這位有要事相商,這洗塵宴就不必了。”
趙銘家的欲言又止,不敢多說,一心以為石清妍不知這位是誰,便想著趕緊去跟石清妍說一聲,想著,便忙退了出去,因心裡惶恐,步伐竟有些蹣跚,出了這屋子,又慢慢地走出耿奇聲等人的視野,隨後便一路小跑地向蒲榮院去。
蒲榮院裡,石清妍盛裝打扮之後,又瞧見楚靜喬來,先是問楚靜喬在王家跟甘棠學了什麼,隨後便是聽楚靜喬興奮地說起昨晚上楚恆現身益陽府的事。
這兩人正說著話,就聽說趙銘家的來了,等趙銘家的進來後,看她一臉的詭秘,楚靜喬先問道:“你怎麼這個神情?咱們錦王府的人還有什麼沒見過?”
趙銘家的瞧了眼沉水、祈年、如是等人,一雙眼睛滴溜溜地看向石清妍。
石清妍會意,對沉水等人笑道:“你們在,趙嫂子不肯說呢。”
沉水心裡想著什麼事竟還要瞞著她,想著,便也隨著祈年等人出去了。
趙銘家的神秘兮兮地說道:“王妃、郡主,你們可知道留客天裡的人是誰?”
石清妍心裡是清楚那人是誰的,因此笑而不語。
楚靜喬新近常去見甘棠,於是並不常去留客天了,聽趙銘家的這般說,便蹙了蹙眉,說道:“你有話直說就是了。”
趙銘家的忙哎了一聲,然後說道:“小的沒敢去看人,進去後跪下就瞧見咱們王爺還有瑞王爺都站著,就那人坐著。”
楚靜喬呀了一聲,眼眸閃爍起來,心道那人只能是皇帝了,便是比錦王、瑞王年長的頤王、熙王封王后也是跟錦王、瑞王平起平坐的,並不敢叫錦王、瑞王站著跟他們說話。早些時候因楚徊比楚律更寵愛她,她便也十分喜歡楚徊,如今一是因為餘君言,二是因為撤藩,楚靜喬對楚徊的感情便複雜起來,心裡酸酸澀澀的,半天沒有言語,隨即又怯怯地看了眼石清妍,說道:“母妃,女兒要不要去跟他請安?”
石清妍忙問趙銘家的:“五王爺如何說?”
“奇怪的很,五王爺說王妃咳喘,王爺說五王爺跟那位有要事相商,這洗塵宴就免了。”趙銘家的如實說道。
石清妍眼皮子一跳,暗道定是楚律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揹著她跟楚恆說她咳喘,立刻對楚靜喬說道:“得去,那位來了,咱們不去見,豈不是太失禮了?”
楚靜喬抿著嘴,想起聽人說過留客天裡新來的一位傷了眼睛,疑心便是楚徊傷了眼睛,因此又有兩分想去瞧一瞧楚徊到底如何了,因此點了點頭。
石清妍從榻上站起,起身之後,伸手理了理髮髻,見楚靜喬伸手攙扶她,伸手將楚靜喬的手輕輕拍開,“你當真以為我一把年紀了?”
楚靜喬微微撇嘴,笑道:“誰叫母妃總是老氣橫秋的。”說著,示意趙銘家的先退下,一邊緊跟著石清妍向外走,一邊又吞吞吐吐地說道:“早先甘棠想捐出米糧,我想跟著她的,誰知道父王又不許……如今我在甘棠那邊,又是一事無成……”
“有話直說吧。”石清妍聽楚靜喬拐彎抹角,總說不到點子上,便徑直打斷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