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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這到底又是出於什麼目的?難道真的只是為了散心嗎?

“還用說嘛?搞他的研究。”居士答道。

“研究什麼?”

“還有什麼,不就是他的石像。”

“石像跟法源寺有什麼關係?”

“呵呵,你的問題可真不少啊。”居士笑道,“還好,今天碰上我,你算是找對人嘍。——石像跟法源寺有什麼關係?呵呵,這可真是個難題……”他慢悠悠地朝寺院前院信步而行。

一個手捧一炷高香的老太太從迎面的廊道里走過來,見到居士,她忙畢恭畢敬地打招呼。居士朝老人咧嘴一笑,雙手合十算是還禮。

“您一直在這兒修行?”袁方見居士不回答他剛才的提問,換了一個方向。

“差不多吧。”說著,居士忽然湊到他耳邊,悄聲說:“其實,我十天半月也得回趟家,唉,你大嫂她天生愛嘮叨,而我這人又天生怕吵,一聽她嘮叨我耳根子就疼。還是這兒好,清靜!”

袁方差點沒笑出聲來,原來強中更有強中手,居士居然說他自己不愛嘮叨。

“聽說您在寫作?”袁方又問。

“是啊,北京佛教協會請我寫本書。要不是電腦出毛病,今天都該寫最後一章了。”

“什麼書?”

“《北京佛寺掌故》。”居士笑吟吟地說,“北京城裡大小佛寺的事我都瞭如指掌,以後你要是做這方面報道,儘管找我好啦。”

袁方暗想,還“以後”幹嗎,我現在問題就多著吶。

兩人拾級而上,走入一間大殿後門。再繞到前面,殿兩側各陳列著幾座面目怪誕的雕像。袁方悄悄數了數,每側九個。大概是十八羅漢吧,他想。回頭再看大殿正中,三尊法相宛然的金黃色造像高高在上。一佛像端坐正中,兩菩薩像分立左右。嫋嫋香菸在大殿之中盤旋。一個年輕的女香客跪在墊子上,虔誠地閉目叩首。

“你知道法源寺最早叫什麼嗎?”居士忽然問袁方。

“它還有別的名字?”

“不但有,而且有好幾個。”居士一笑,“這座寺歷史上經過了數次毀壞和重修,差不多每重修一次,就會有一個新名字。‘法源寺’這名字是清朝時才有的。”居士抬手一指梁間懸著的一塊匾額。只見上有“法海真源”四個鎦金大字。

“這四字為乾隆御筆所題,‘法源寺’一名即取其意。”居士接著講道,“可其實這座廟初建時卻不叫‘法源寺’,那時它叫‘憫忠寺’。悲天憫人的‘憫’,忠良的‘忠’。”

“憫忠寺——聽著怎麼有點淒涼?”

“的確是一個淒涼的名字,”居士點頭道,“因為這座寺廟是唐太宗李世民為了緬懷在戰爭中死去的亡靈而建。”

“沒想到法源寺竟是李世民所建,真夠古老的!”袁方輕聲嘆道。

“這麼說還不大準確。”居士糾正道,“雖然這座寺廟在唐太宗的時候就準備建,但不知什麼原因,工程並沒有啟動。後來李世民的兒子李治當了皇帝,也就是唐高宗。他也準備建造這座寺廟,可不知為什麼還是沒動工。一直等到高宗皇帝的老婆武則天當了皇帝,才下令修建這座廟宇。這一次,才算真正開始建造。武則天萬歲通天元年,換成公曆就是公元696年,憫忠寺終於蓋好了。算一算,從李世民時代一直到武則天時代,建造憫忠寺的竟然拖拖拉拉等了51年。”

跪拜的女香客站起身來,往功德箱裡放了張紙幣。看守佛堂的和尚隨即敲打面前的罄盤,悠長的罄聲在大殿內迴盪,空靈悅耳。

居士接著說道,“憫忠寺後來更是歷經磨難。天災人禍一次次將它摧毀,它又一次次在廢墟上站起來。安史之亂時,這裡曾被安祿山和史思明的軍隊佔領,改名‘順天寺’。改名後,安祿山和史思明先後在寺的東南角和西南角各修了一座寶塔。”

“怎麼還有安祿山和史思明的事?”袁方發現,他對這座在自家門口的寺廟居然如此的陌生。

“小兄弟,看來你的歷史知識很欠缺吶。問你個問題,知道安祿山起兵的地點是哪兒嗎?”

看到袁方懵然無知的樣子,居士說道:“不知道吧,是范陽郡!——也就是今天的北京一帶。在唐玄宗時,安祿山一人任范陽、平盧、河東三地節度使,集河北、遼西、山西一帶的軍事、民事和財政大權於一身,可謂是手握重兵,權勢熏天。而這北京一帶,恰是安祿山叛亂的老巢。——聽過那句‘漁陽鼙鼓動地來’的詩嗎?”

袁方想想,說:“‘漁陽鼙鼓動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