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在騙人。
他們讓他給家裡打電話要錢,他不肯,說自己已經沒有家了。好說歹說都沒說通,之後他們開始不給他吃飯,打他,不斷地在他耳邊灌輸要他如何跟家裡要錢。短短一個星期,段心生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偶爾精神恍惚。
當有人問他願不願意打電話要錢的時候,段心生點頭,說:“我要先見徐清譽。”
等他見到徐清譽的時候對方並沒有他預想的愧疚不安,反而很是輕蔑地望著他,似乎在說你也有這一天。
段心生的心已經涼了半截,但是他依然希望能從徐清譽這裡得到幫助,他覺得自己已經無路可走,在這個鬼地方每多待一分鐘,就讓他多一分絕望,他只好低聲下氣地請求:“求你讓他們放我走吧,我的錢都給他們了,我是離家出走的,家裡不會接我電話的。”
徐清譽不為所動,他甚至冷哼了聲,道:“你是不是已經睡過夏春了?”
段心生愣住,“你說什麼?”
徐清譽接著輕蔑地笑:“原來已經是一隻被搞過的破‘鞋。”他蹲下來抓著段心生的頭髮,逼迫他仰起頭,陰狠道,“還以為我跟讀書那時候一樣傻,看你倆眉來眼去就知道怎麼回事,還一起跑到我面前來,炫耀嗎?啊?”
段心生被扯得慘叫,他沒有吃飽飯,沒有力氣抵抗。
“除了這張臉比我好看點,出身比我好,你還有哪裡比我強?離開你那個爸爸,你就是個離了籠的金絲雀,翅膀都震不起來,我看你還怎麼撲騰?”
“你把夏春怎麼樣了?”段心生從疼痛的間隙裡問道。
“能怎麼樣,那就是個婊‘子,跟你談戀愛還企圖勾‘引我,說喜歡我。”徐清譽嘲諷道:“可能你不知道她背地裡給你戴了不少綠帽子吧?”
“呵呵,呵呵呵……”段心生髮出莫名的笑,越笑越大聲,驚的徐清譽放了手,他憐憫地望著徐清譽,說:“你真可憐。”
“我和夏春什麼都沒有,你愛信不信。”
“那她為什麼已經被……”徐清譽不信。
段心生虛弱地趴在地上,他已經兩天沒有吃飽飯了,他很想念王媽做的飯。飢餓讓他更加懶得理人,只說,“她的事你自己去問她本人,她願意告訴你自然會說。”
徐清譽懷疑地望著他,與段心生坦蕩的眼神對視半晌,急忙轉身跑了。
見完徐清譽段心生已經徹底死心,他現在只有給家裡打電話,依靠那個他並不情願依靠的人。
段宅的電話一直沒人接,段業的電話也打不通,他既慶幸又失望,他是不願在這時候主動找段業的。誰都覺得他是一隻被段業圈養的金絲雀,離了籠子就好像不會飛。如今他逃了出來卻落到這副境遇,叫他哪裡有臉回頭再去求他。
監控他的人又要他打別的親人的電話,沒辦法,他只得從電話簿裡找到鄭沅的電話,撥了過去。
教他打電話的人讓他說自己離家出走了,現在在外地闖了禍,需要五萬塊錢擺平。
鄭沅猶豫道:“離家出走?”
段心生好不容易聯絡到外面的人,他知道鄭沅不喜歡自己,生怕他就這樣掛了電話,因為著急帶了哭腔:“姥爺在嗎?我想跟他說。”
他聽見鄭沅似乎笑了一下,說:“你姥爺病危,估計沒空管你。”
段心生的心漸漸往下沉,他聽見鄭沅說:“需要五萬塊是吧,我考慮一下。”接著就掛了電話。
那些人並不放棄,鄭沅這邊有戲便讓他每天給鄭沅打電話,與他軟磨硬泡了兩天,鄭沅答應匯錢給他,前提是要他主動放棄一份遺囑。
段心生並不關心什麼遺囑,他的思維已經麻木了,沒辦法自主思考,腦袋裡唯一的想法就是儘快拿到錢就可以離開這裡。
他們喜不自禁地把匯款賬號發給鄭沅,段心生在旁邊呆呆地坐著,平靜地問:“錢打過來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那人說:“走什麼,你的錢在這裡,就應該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幹,不然我們成了什麼?敲詐勒索,那是犯罪,犯罪的事我們可不幹。只要你好好聽話,跟家裡多要點錢,今後賺了錢大家分,不會虧待你的。”
“晚上給你買雞腿飯,明天再給你有錢的老爸打電話,這次多要點。”
段業的電話照常是打不通的,又過了一個星期,段心生如常地撥打這個電話,這次卻通了。
當電話那頭響起段業疲憊而低沉的聲音的時候,這邊監聽的人立刻來了精神,催促段心生趕快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