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在紗幔之外忽地噴湧而出的血紅十分惹眼,可她實在是不想看見他,硬是側了頭,硬起了心腸:“殿下,請回。”
“哈哈——你好啊你好啊……就連一個機會都不給我。真是好啊好啊……”
凌徹連說四個“好啊”,便一邊大笑著策馬而去,他的笑聲悲慼又蘊含了三分內力,在場眾人除了顧竹寒和梵淵之外都覺得耳膜被震得嗡嗡作響,感染到徹王的傷心之餘更加感受到徹王此刻的絕望無奈。
“竹子,你這是又何苦?”梵淵看著那抹玄衣身影落拓而去,低低嘆氣。
顧竹寒在轎輦中終於忍不住一顫,她顫抖著嘴唇,整張潔淨的臉容幾無血色,半晌,她苦笑一聲,喃喃低語似夢中囈語:“是啊,我這又是何苦呢?”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從與顧竹寒在離開大蔚前往南唐的相遇之日直至今天已然過去了大半個月,凌徹自回到徹王府休養了數天之後依然覺得心有不甘,天天去信一封至南唐皇宮,與此同時床下染血的布帕也日益劇增,每每前來清潔的侍婢都嚇得膽顫心驚,正值年少的徹王爺又怎麼會如此病重?病重也就算了,為什麼不請大夫前來看看,這落下了頑疾如何是好?
自從凌徹病了之後,在徹王府裡侍奉的人整天都人心惶惶,不是害怕徹王殿下突然一命嗚呼就是害怕久不開殺戒的徹王殿下因著心情不好忽而來一場大清洗,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說是大開殺戒其實也不準確,只是徹王府總是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人,重新注入新血,以免別的黨派勢力混入奸細進來對王府人員的安全造成威脅。
事實上,凌徹已經暗中秘密動手親自搞死了幾個想要謀害他的姬妾。他府中姬妾一直維持著三十人,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這個數量就正如顧竹寒曾經想象過的那般,每天一個極盡風流,在掩人耳目的同時更多的是平衡王府裡的勢力,讓他們那幫如狼似虎的好兄弟還有他一直猜疑不待見他的好父皇放心。
只是,昔日視他為眼中釘的好兄弟們死的死、被流放的流放,他的王府裡也不需要再有這麼多的女人來礙自己的眼。
是以,在徹王府後院有幾名好倒黴的各自存了異心的姬妾被拖著病體還要前來房間“寵幸”的徹王爺給一個個秘密處理掉。
她們的死法各有各的離奇,不是在徹王幫她畫眉添妝之後突然暴斃而亡就是吃了徹王給她親自喂的紅豆蓮子羹之後微微痛苦笑著七孔流血而亡,更有甚者,在徹王剛剛踏進她的閨房一步之後就被嚇得心臟病發,害得人家徹王爺事先精心準備好的胭脂粉膏沒有派上用場。
就這樣,徹王府後院的女人不是暴斃而亡就是七竅流血而死,要不就是離奇失蹤,反正徹王府後院常常死女人是常有的事情,坊間並不在意這位看似多情實則陰鷙無情的王爺所做的事情。
反正,朝堂之間黨派的勢力爭奪與老百姓的柴米油鹽無關。
就這樣,徹王府裡的眼線殺手被凌徹清理得差不多,倖存下來的幾人原本天天濃妝抹豔在後院裡爭奇鬥豔妄想得到徹王青睞的,也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清洗嚇得****清湯掛臉,只有黑夜的時候才敢出來走動幾下賞幾下月亮。
而徹王府的主人凌徹本人呢,看似無所事事每天雷打不動一封書信寄出之外,就是在暗地裡佈局。大蔚朝局本來是越亂就越有利於他握住大權,可是他的好父皇在他回京之後立即將給予他的兵權給收編回手中,凌徹自是不會在這種關鍵時刻和他日益病重的好父皇給鬧翻,然而,如果真的是想穩穩坐上那個位置的話,手中不握兵權是說不過去的。
是以,他一直在謀定而後動,朝中勢力大部分被他整得差不多,******自他大哥被軟禁的那天起便已經煙消雲散,凌熙和凌湛因著在東海暗制火藥的事情也已經被逼得逃出了大蔚國境,只剩下他的好五哥還“安然無恙”地在朝中,只可惜,這個安然無恙也是因著他的父皇在權衡皇位繼承人而作出的考慮,凌銘販賣私鹽聯合各地方官員貪贓枉法的事情可沒有瞞得住,順景帝不處置他完全是出於對徹王勢力過大的考慮,除卻凌銘和凌徹之外,還有一位皇子便是排行十一的凌沐,上月剛剛被封了王,從太子一案之中死裡逃生回來,立了大功是以得到了順景帝的賞封。
對於朝中這樣的局面,凌徹其實說是很滿意的,但是與此同時宮中又出現了一絲不同尋常的風向,他的好二哥當初獻上的慧妃得蒙老皇寵幸懷孕了,這個女人當初他也是小看了她,以為她只是想在宮中上位獲得一席之地,但是和她合作了兩次之後他便發現這個女人的野心大得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