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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就知道是個年輕人,估摸著二十出頭吧?

出身不詳、背景不詳,無論怎麼調查都是一無所知,彷彿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自稱是天機系列工程的總責任使。

此時,這個年輕人正後倚在辦公椅上,輕蹙眉頭,閉目冥思,一手支頜,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難題一般。

——老實說,這實在是有些失禮了。

特納按捺下心頭的不快,面上微笑不變,正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

“您好,約翰斯·特納大使。”

乾澀的、陰冷的、低抑的聲音,產生了詭異的錯覺,仿若一隻幽靈正在耳畔呢喃,無形的寒意吹拂起了項後的寒毛。

特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還沒等特納心中抱怨,他的雙目就撞上了李恩凱的眼神。

那是一雙清明的眼神,清澈明亮,放佛鏡子一樣。

特納在那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虛浮的腳步、看似挺拔的身姿卻無法遮掩鬆垮的肌肉、奢華瑰麗卻毫無意義的貴族服飾,以及那副假惺惺的標準的露出了8顆牙齒的虛偽笑容……

特納覺得,這一切都是如此的醜陋。

如此醜陋的自己!

泡影般,當特納眨眼後,發現自己只是在盯著李恩凱發呆。

那是一場幻覺,特納對自己說服道。

“尊敬的李院正,”特納重拾微笑,“我謹代表神聖不列顛尼亞帝國及我個人,向您獻上誠摯的問候,恭祝您的勝任,願您仕途通暢,工作順利。”

“感謝您的問候,特納大使。”李恩凱依然坐在那裡,只是點頭還禮——雖說這還是很失禮,不過特納很是機智的選擇性無視了這點。“另外,請代我向貴國皇帝問好。”

“我會轉達您的問候的。”

接下來,兩人又交流了一番內涵豐富卻毫無營養的官方套話,直到茶水將盡,方才罷休。

然後——

“李君,”特納貌似好奇的問道:“聽您的口音,應該是東北人吧?”

東北,泛指安東四省,既:遼薊、黑龍江、東海、樂浪四省(曾被eu奪走了個北海省)。

根據不列顛方面的情報機關與智庫的分析,這個李恩凱應該是個東北人,遼薊省出身的可能性最大,並且沒有接受過官員教育培訓,恐怕只是個技術官僚。

“怎麼?”李恩凱反問道,臉上充斥著一種戲謔的神色。

特納有些捉摸不透這種戲謔從何而來,便小心翼翼地道:“事實上,我很好奇……您為什麼還要繼續隱藏您的身份呢?畢竟您已經從幕後走到前臺,繼續隱藏身份已經不合時宜了,而且您就不想光宗耀祖嗎?……”

對此,李恩凱只是笑著擺了擺手,“我的存在就是一個秘密。”他如此說道,臉上仍然是那幅戲謔的笑容,令特納頗感不適。

約翰斯·特納忍不住明顯的皺起了眉頭。

“吶,特納先生。”

那個年青人繼續用著他那種幽靈似的嗓音輕聲細語,“你說——一個合格的統治者,是什麼樣的?”

……這個問題為什麼要問我?有什麼深意嗎?

特納的第一反應是這個,然後大腦飛速運轉,尋找著合適的答案。

“我認為,一個合格的統治者,應該是一位勝利者。”特納略略思考,最終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哦,勝者為王嘛……”李恩凱咀嚼著這個詞彙,慢慢地笑了,“還真是現實的答案呢……”

他慢慢地闔上雙眼,似乎是在思索。

特納也不打擾他,繼續坐在沙發上。

“……曾經有三個王者,他們因為一個奇蹟而相遇,於是他們在戰爭之餘,相約坐而論道,看看誰的王道更加優渥……”

李恩凱緩緩睜開了眼,眸子中一片如霧的朦朧。

“他們所持有的,分別是唯我之王道、征服之王道、賢明之王道。”

他眼中的朦朧霧氣,在盤桓、在醞釀、在發酵、在瀰漫、在澎湃、在試圖吞沒這個世界……

特納低下了頭,錯開了那個令人窒息的可怕眼神,但他的腦子亂哄哄的,昏脹難受。

“統治者的道路,究竟該走哪一條?是唯我的獨夫?是掠奪的霸主?還是與現實格格不入的獻祭了自我的聖潔者?抑或者是如你所言的現實主義常勝者?”

李恩凱似是毫無意義的笑著,那種蘊含著虛無意味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慄,因為那是活人面對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