攏,口中輕道:“你病還未痊癒,不該來這深山中受寒。”
小姐卻擋住懷王殿下欲繫帶的手,淡道:“怎麼,佩雲姑姑沒提醒殿下帶把劍來嗎?”
懷王殿下繫帶的手如石僵住,而小姐眸光如薄冷的刀鋒,割向懷王殿下,“你乾脆殺了我”,略一頓又道,“我無法自戧,你若肯給我一個了斷,我將於黃泉之下,日日夜夜感念殿下恩情。”
懷王殿下的手輕輕顫抖起來,可終還是微斂了眸光道:“我近日在求父皇離京赴任一事,相信過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離開長安…………”
小姐一聽懷王殿下的話就冷笑出聲,“求父皇離京赴任”,她輕嘲似的重複了這一句,眸中漸積風暴,“我本該在祖母六十大壽後的第二日,就離開京城,回到洛水,徹底斬斷過往,開始新生,就連一切車馬行李都已備好,只待第二日來臨。是你,是你蕭玦,在壽宴之上,一句句輕飄飄的‘已請父皇賜婚’,就斷了我的離京之路,就毀了我所期待的今生,就將我拖入了無法擺脫的漩渦,讓我受盡百般折辱…………”
隨著話音漸高,小姐的身子都輕輕顫抖起來,她微闔目片刻,才似平息了些許溢滿心中的憤恨情緒,睜開美麗空洞的眼,聲音平靜道:“蕭玦,我恨你。”
在小姐的長篇怨懟之言前,在聽小姐道出“我恨你”三個字後,懷王殿下卻仍只垂沉著眸子,去系那披風繫帶,小姐陡然用力將懷王推開,“我說我恨你,你聽見沒有?!!”
懷王殿下卻只上前攏緊了小姐的披風,“秋冬之交,暮時更是寒涼,我們該回府了,你若再受涼發熱,可怎生是好…………”
小姐短暫一靜後,幾近發狂般錘打著懷王殿下的胸膛,“我說我恨你!我說我恨你!!蕭玦!!!”
懷王殿下卻緊緊攏著發狂的小姐道:“回去之後,需先喝一碗薑湯驅寒,你不要怕難喝,我會備好你素日愛吃的蜜餞,待喝完後,你含上一枚,就一點姜味兒也沒有了…………”
小姐本就病弱,在幾番情緒激烈下,愈發無力虛脫,終被懷王殿下緊緊攬在懷中,打橫抱起向寺外走去,阿碧忙提步跟上,而禪房窗內,平白看了一齣戲的慕容離,悠悠道:“懷王殿下是個痴人,懷王妃,也是個痴人,只是,這兩人的心,卻沒痴到一處。”
眉娘依在慕容離懷中,用指尖輕輕描摹著他的心處道:“那世子您的心,又痴在何處呢?”
慕容離捉住她的手,送至唇邊輕吻了吻,“長安第一風流紈絝,自然要痴在長安風月第一伎身上了。”
眉娘抽出手,嫣然笑道:“奴家才不信,世子曾宣告世人無意娶妻,可方才又說曾求娶懷王妃,可見世子的話,當不得真。”
慕容離卻又捉住眉孃的手,送至唇邊一吻,眉眼纖長如狡黠的妖狐,“我的傻眉娘,你既知我的話當不得真,怎偏信了我真會娶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