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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顯地感覺到孃的身子忽地一陣顫慄。

第11第

夜裡杜恆言翻來覆去睡不著,他們說是來接她和娘去京城,可是,她聽慕俞說過,京城裡的杜家有一個郡主夫人,也有一個小娘子,她和娘以什麼樣的身份住進去?

再者,她娘以前是杜家的童養媳,這樣的身份,杜家明媒正娶進來的夫人又如何能夠容得下?

一彎月牙掛在夜空中,淺淺的一鉤,清亮的似乎十分涼爽的模樣。

可是,如若她真是杜呈硯的女兒,娘會不會一直在等他來接?娘是不是一直在等著這樣的一天?

“娘,他們說帶我們去京城,住大屋子,娘想去嗎?”杜恆言輕輕地問道。

身旁小小娘的呼吸勻稱,似乎已經睡著。

杜恆言想,即便是沒有睡著,失了智的孃親,怕是也不能夠回答她的問題了。

等杜恆言微微起了鼾聲,原已經睡著的杜氏,輕輕地親了女兒微熱的面頰,默嘆道:“言兒,是娘對不住你!”

清亮的月光映在杜氏的臉上,晶瑩的露珠輕輕滑下,落入月光照不進的地方。

第二日杜恆言起來的時候,屋子裡的人都起來了,娘在灶下幫著元氏做早飯,十分勤快,好像是真的十分害怕杜老夫人會將她趕走一般,惹得元氏淚水漣漣。

杜太初見她出了屋子,喚道:“言兒,和阿翁一起去田間捉蝗蟲可好?”年約五旬的杜家老爺,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杜恆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這個一身綾羅綢緞的老者何以對田地裡的蝗蟲感興趣?她若是走了,留下孃親一個人實在不放心。

拒絕道:“我答應了慕俞,今個要跟著他學功夫!”

杜太初眉毛一吹,暗道林詢下手太狠,這般早就讓他家小子來勾搭自家孫女。皺眉道:“不若阿言喊著慕俞一起去?”

杜太初話音剛落,院門上的門環就響起來了,“阿言,阿言!”

是慕俞。

杜恆言瞥了杜老爺一眼,小跑著去開門,一身青緞小長衫的林承彥十分緊張地看著阿言,又警惕地看了院子裡的人,從懷裡掏出一小包綠豆糕,遞給阿言道:“給阿言的!”

杜恆言身後的杜太初眉毛一挑,難道這小子這般小小年紀,就賴上他家孫女了?

卻聽阿言道:“慕俞,你早上怎的不好生讀書,也不怕林阿翁打你戒尺!”

林承彥瞪了眼杜太初,小聲問道:“阿言,他們說你要去京城了?”

他的聲音微微瑟抖,眸子像初夏早上的盈盈露珠,晶瑩又水霧朦朧,看得杜恆言一顆心一顫一顫的,笑道:“阿言哪兒也不走,慕俞快回去好好讀書,下午來教阿言!”

林承彥忽地粲然一笑,恭敬地對著院裡的杜太初作了一揖,走了一步又回頭道:“阿言,今個花嬸子做炒蟹、金絲肚羹,梁伯去了縣裡,回來給我們帶綿棖金橘、人面子。”

一大早的,杜恆言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一個勁點頭。

林承彥眼裡盛了光,放心地走了。一邊心裡暗暗計較,日後要努力攢銀子給阿言買吃食。

用過早飯,元氏帶著杜秋容去街上走走,有莫嬸子陪著,杜恆言實在抵抗不過杜老爺的磨纏,還是跟著他去了地間。

稻子正要收割的季節,許多農人在田間給地放水,或彎著腰用鐮刀“咔嚓咔嚓”地割著稻子,濃郁的香草氣息氤氳在田間地頭。

杜恆言看著田間泥地裡鬆軟的土和青草,腳心一陣癢癢,止不住地要脫腳上的小鳳鞋,脫到一半,忽地想到這朝代女子不能露腳,不甘心地穿了上去。

她小時候有一段時間養在老家,最喜歡夏天赤著腳跑在鄉間的田埂上,小腳丫子好像無拘無束。

杜太初左右看看田陌,忽地道:“阿言,去咱家的地頭看看!”

杜恆言眸子一垂,拽了一根狗尾巴草,一邊揪著上頭的絨絨毛,一邊苦哈哈地道:“咱們家哪有地,都給錢員外家搶走了!”

“哦?那你們娘兩吃什麼?”杜員外驀地轉身看著杜恆言,他只當錢家受指使,一心要逼迫秋容進門,原來這麼些年,是連他杜家的田畝也佔了,那可是他杜家祖上傳下來的啊!

杜恆言道:“孃的繡活好,上次賣了錢,還了藥錢,還買了兩百文米。”

杜太初敏銳地問道:“誰生病了?”

“我掉進了鎮西邊的河裡,吃了好些天的藥,娘還欠著莫嬸子大錢呢!”

杜太初面上不覺露了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