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不到糕點,賭氣地道:“我不去嘉熙堂,阿婆每次看到我,都皺著眉頭,不高興!”聽著像賭氣,睫毛上卻是亮晶晶的。
杜恆言輕輕吁了口氣,這是一個敏感地自認為被全家人拋棄了的小胖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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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個元宵,嘉熙堂裡頭,杜家人都在,等杜恆言牽著杜熙文過去,趙氏笑著喚道:“言兒,文兒,快過來給阿婆阿翁請安!”
眼睛在杜熙文緊緊抓著杜恆言的手上微微停頓。
元氏不悅道:“兩個禍害,昨個聽說你兩倒成了難姐難弟,一起去跪祠堂了?”
杜熙文忍不住往杜恆言身後一縮,牽著杜恆言的手微微顫抖。
杜恆言笑道:“阿婆,你耳朵真靈,昨個阿文虎口留食,分了我兩塊糕點,我答應阿文今個帶他出去看花燈呢!”
元氏見孫女絲毫沒委屈的樣子,心裡寬敞了點,笑道:“哦,你這個賊丫頭,定是你搶了阿文的,阿文膽子小,吃了悶虧也不知道說!萱兒你說是不是?”一雙四周布了皺紋的眼看向了兒媳趙氏,還沒出正月呢,就將她的孫兒孫女扔在了祠堂罰跪。
趙氏面不改色地笑道:“瞧娘說的,阿文怎麼也是杜家的小郎君,誰能給他委屈受!”
站在杜呈硯身後的姬氏藏在袖子裡的手,輕輕捏緊了帕子。
杜恆言才不管這些人鬧什麼,只道:“阿婆,阿文說我那的飯食好吃,以後要和我一處用飯,我沒同意,阿文吃的多,去我那和我天天對著,沒準我也得吃成個胖子。”
小胖墩聽著這話,癟了嘴,大眼睛瞬間淚汪汪的。
杜恆言捏了他手背一下,小胖墩立即放開了嗓子哭:“阿姐嫌棄我!”
姬氏急道:“熙文,莫胡說!”
杜婉詞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姬氏身上一怔,低聲道:“婢妾越矩了。”低下了頭。
趙氏慢悠悠地端了一盞茶起來。
上首的元氏道:“言兒,熙文既是要和你一處吃,你留他便是,以後,熙文的膳食都送到你明月閣去,他人小,你多讓著點。”元氏頓了一頓,又道:“不過,今個晚上遲些出去才是,有貴客過來!”
元氏口中的貴客,卻是張相公的夫人,她託了張夫人給阿言和中書舍人衛大人府上的小郎君牽線。
第18第
張夫人是酉時末過來的,身後還跟著張相府上的小郎君,元氏帶著趙氏、婉詞和阿言接到府門外,拉了張夫人的手道:“阿敏,可把你盼著了!”
張夫人著了一身紅色的牡丹花半袖褙子;袖邊鑲了粉綠色的荷邊,褙子下頭是寸來寬的藍色邊,肩上藍色的霞披也勾了一點粉綠色的荷葉邊,露出裡頭藕色的襖子,粉綠的裙襬,一根白綬帶拖在身後,更顯得纖腰一束,一支烏溜溜的大眼晶光粲爛,閃爍如星,流波轉盼;靈活之極;似乎單是一隻眼睛便能說話一般;約莫三十七八的年紀。
杜恆言心內默默讚了聲:“絕色!”
張夫人衛敏見到元氏,眼眸一彎,親切地喚了一聲:“嬸子,勞您到這來接我。”又指了指身後的小郎君,道:“這是我家憲兒,還是您多年救得急,不然哪裡有他!”
張憲上前,恭謹地對著元氏行了禮,喚道:“見過杜家阿婆!”
元氏一時看呆了去,這小郎君眉目真俊俏,一身墨色錦緞衣袍襯得越發眉如墨畫,面如桃瓣,一舉一動當是貴公子的風範,盡顯大家氣度。心裡暗暗嘀咕:“配她家言兒綽綽有餘!”
被唸叨的杜恆言這才發現眼前的小郎君是當年啃桃子崩了牙的小娃,那一年以後,貌似再沒見過。
張憲淡淡地掃了一眼前方的小娘子,手理了理腰上的玉佩,涼滑滑的。
趙氏上前笑道:“娘,快進去吧,您要和張相夫人在這處嘮嗑不成?”
聽到趙氏的聲音,元氏心內一沉,趙氏豈會允許言丫頭嫁入宰相門第,這衛府雖說是四品,可卻是宰相夫人衛敏的孃家,當年衛敏去相國寺祈福,恰逢早產,還是她幫忙接的生,算起來,她對衛敏有恩,言丫頭若能嫁過去,衛敏日後好歹能看顧一點。
元氏想到這裡,笑道:“你家小郎君長得真俊,日後也不知道哪家小娘子有福氣!”又忍不住看了兩眼,暗暗可惜,她家言丫頭是攀不上了。
衛敏連生了兩個女兒,才得了這麼一個兒子,笑道:“還是託嬸孃的福氣,當年可真是多虧了嬸孃,不然我娘兩的命都搭進去了!”
幾人一同去了嘉熙堂入座,沏過了一盞茶,元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