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般地嬌寵著長大,是為了什麼?”難道不是因為疼愛她,希望她自由自在地、隨心所欲地活著嗎?
“王府的勢力已經讓整個朝野都忌憚,為何要犧牲女兒的姻緣?”杜婉詞頭埋在孃親的膝上,終是忍不住顫著聲問出了這一句縈繞在心頭多日的疑惑。
婉詞溫熱的淚落在她的膝上,趙萱兒眸中一涼,輕輕拍著她柔弱的背,婉詞說不喜歡張憲了,可是估摸還是喜歡的吧。
趙萱兒一想到母妃叮嚀她的話,縱使心上不忍,可是也知道騙不下去婉婉了, “婉婉,你與娘不同,十來年前,肅王府深受官家恩寵,可是,十來年,肅王府的勢力越來越大,官家早已在防範著肅王府。”
杜婉詞抬起頭,擦了眼睛,一雙略微紅腫的瑞鳳眼直直看著娘:“娘有沒有想過,若是有朝一日,肅王府造反呢?女兒又該置於何地?”
趙萱兒心口一跳,拿著帕子的手,忙捂了婉婉的嘴,眉目嚴厲道:“婉婉,莫要胡鬧!”
杜婉詞冷笑一聲,扭過了臉:“娘,婉婉累了,娘先回去吧!”
趙萱兒不妨婉婉會趕她走,一雙素來溫柔多情的眸子,瞬時噙了淚,握著婉婉的手道:“婉婉,娘不逼你,你若不願意,娘幫你和阿婆說,娘不逼你!”
兩行淚沿著柔~嫩的臉頰慢慢滑下,掉在脖頸裡,杜婉詞點了點頭,卻是始終不曾扭過臉來。
趙萱兒起身出了靈犀閣,又忍不住駐足回頭望了眼,於媽媽在一旁小聲地問道:“主子,那明月閣那邊?”
趙萱兒眸子立即泛了一層冷色:“你去一趟肅王府找劉伯。”
“是!”於媽媽眼睛一亮,領命退下。
***
小黑娃的事,小胖墩氣咻咻地嚷到了杜家阿翁跟前,嘉熙堂裡的凌媽媽直接帶著幾個僕婦去將珍珠、兩個廚娘綁了。
廚娘原就是杜府採買的,是立即便交給了人牙子的,珍珠是昭城郡主帶過來的女使,凌媽媽對於媽媽笑道:“老夫人和老爺說杜府是留不住這般厲害的奴婢了,人畢竟是肅王府出來的,怎麼處置,於媽媽請郡主拿主意吧!”
凌媽媽看著客氣,可是說的直接了當,於媽媽卻是連笑都堆不出了,只道:“老奴會轉告郡主!”
兩個廚娘被賣的時候,正是早上,小胖墩拉著小黑娃去大門口送,對著笑的滿臉堆花的人牙婆子道:“她們力氣大,別再送到有小主子的人家。”
杜恆言過來的時候,便見到人牙婆子望著小胖墩,溫和地笑道:“小郎君放心,是要送去酒樓的!”
小胖墩煞有其事地點頭。
杜恆言過去拍了一下他的頭:“今個不去上課嗎?一會阿翁又要罰你!”
已經瘦了好幾斤的小胖墩近來有些怕阿姐,忙望著杜恆言笑,一邊一手捂著鼓囊囊的荷包,一手牽著阿寶跑。
他這些日子總是嘴饞,荷包裡書篋裡都裝了好些吃食,可不能給阿姐看見。
杜恆言見小黑娃也跟在他後面笑著跑,心裡的擔憂落了一點,對紫雲道:“阿文近來像是在長個子,你往後和紫依兩個每日裡給他和阿寶備一份乳酪,骨頭湯、魚、蝦、肉換著給他上,糕點這些日子給他少備點,一日一兩塊便夠了。”
紫雲笑道:“小娘子真疼小郎君,連姬姨娘那份心都操了。”
杜恆言笑笑不語,她往後不在阿婆、阿翁跟前,盡孝還要靠小胖墩呢,可不得把他養好了,日後才好幹活。
杜家在對著皇宮東華門的一段馬行街上,屬於內城,杜恆言去書院的時候,恰要沿著馬行街朝南一直到甜水巷子,然後轉到汴河大街,再轉到御街上過朱雀門,這一路上都十分熱鬧,杜恆言一路邊走邊看,忍不住想著,若是平常百姓家,擺個小攤子賣湯飯也挺好的。
到了朱雀門,叫賣、吆喝聲,更是不絕於耳,杜恆言正望著各色冒著熱氣的水飯的時候,便聽到有人喚她:“阿言,阿言!”
紫雲往前頭一看,竟然是一位小郎君!只是這小郎君,生的真真好看,唇紅齒白,面若桃花,紫雲眼睜睜地看著他跑過來,心裡直跳,一眨眼,便見這小郎君將手裡的一個油紙包塞,塞到了自家主子手裡。
淡淡的失落在心底蔓延開來。
“阿言,我早上去買的餈糕,你一會趁熱吃。”說著,又忙不迭地從身後的書篋裡掏出一個鼓鼓的小布包,遞給阿言道:“阿言,這是胡桃,你課間吃!”
杜恆言抱著手裡的東西,餈糕還是熱乎乎的,上下打量了一眼慕俞,他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