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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決戰跟我隔著半個房間,他雖然受著傷,坐在木椅上的樣子卻還是昔日英俊不凡的氣勢:“你以後若是再敢那樣以身犯險,我乾脆把你地腿打斷。”

我順坡下驢:“不了不了!你快陪我說說話吧,我保證沒有下一次。”

他沉默片刻,眉卻皺得越來越厲害,我這裡正兀自疑惑著,只聽決戰帶著寒意的聲音飄過來,他幽幽的問:“什麼叫賠上那麼大的本錢?”

我指指他的臉,示意一番。

決戰眯眼將我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不懷好意地笑了一聲:“你盼著我的傷慢點好。否則,日後,”他加重語氣,“你賠上的本錢,可就更大了。”

我默默的臉紅著躺下,翻了個身,朝向牆壁。

我何苦。

我本以為,周誓中的事,就這樣結束了。

沒想到,第二天早晨,決戰又接上了昨夜的話茬:“那你們住在一處的時候,都發生什麼了?”

他這個人著實小氣,但是我決定不與他計較,既然他問,我就答:“練姬家功夫需要在夜裡,我都是白天睡覺,因此我們是交替睡在床榻上。什麼都沒發生,周誓中比你要正人君子的多。”

說完,我就繼續吃自己的飯。

決戰自然不相信我,他想了想,接著試探:“那時候你也是悶在房裡,你們不閒聊嗎?”

我對著外面的婢女喊:“你們主上要喝醋!”

他扔下筷子,站起身,又不對我說話了。

我再也不求他跟我說話了,他一天到晚的審問舊事,還不如跟我彆扭著一言不發。

三師兄飛鴿傳書過來,要把周誓揚押送道山莊裡去,我能料想,三師兄定然不會輕易饒過周誓揚的,他的辦事風格向來如此,狠厲決絕,不留餘地。四師兄、七師兄和哥哥都道我們房裡,問我和決戰的意思。

決戰答得簡略:“不用。”

我還在猶豫,他這樣說,我就問:“別的師兄弟是什麼意見?”

四師兄答:“大師兄和山莊裡的師兄弟們,都是想把周誓揚押送回去。至於具體怎麼處置,還要看你和二哥的意思。”

我轉向決戰:“你不想把他押回去,為什麼?”

決戰正在試著活動自己受傷的手臂:“當初受他差遣的人還都沒查出來,現在不能殺他。留在這裡,嚴刑逼供,直到他把涉案的人都說了,再殺不遲。”

我一愣:“把那些人找出來之後呢?”

他簡略地答:“殺了。”

我皺眉:“你不是發誓再不殺人了嗎?”

在場的哥哥和兩個師兄俱是一愣。

決戰道:“我不殺人。但是你三師兄饒不了他們。”

那倒也是。

我默默地思索了片刻,接著抬頭道:“我要去見周誓揚。”

地牢裡昏暗潮溼,臭氣撲面而來。我剛下來,就陡然記起自己昔日被司徒慕關著毒打的事。

哥哥走在前面引路,我微微眯著眼,想看清周圍。沒有幾步,哥哥就停住了:“就是這裡。”

有人上前開啟牢門,我走進去。一抹極亮的光從上傾斜下來,照得對面的男子面色慘白。

我回過身,對哥哥道:“你們先出去吧。”

哥哥略微猶豫,但周誓揚整個被鐵索扣著,沒有什麼肯能會傷到我。我帶著人出去,我身上的傷害沒有好利索,站不了多久,就乾脆坐在地上。

因為顧家的覆滅和父親的死,我用了幾乎將自己耗滅的力氣去恨。到了現在,見到了真兇,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本該有的恨意卻都只變成平靜的悲傷。

我微微仰起頭來,對他說:“你與周誓中很像。”

他不肯理會我。我低聲問:“你孃親長得美嗎?”

他陡然一愣。

我笑了一聲,對他說:“我孃親很美。她喜歡穿青色的衣衫,喜歡牽著我在山莊裡四處走動。我還記得她的長髮,披到腰際,好看極了。”我低下頭,望著地上的枯草:“可是,她離開了我。”

風捲進來,我感到失落的笑了一聲,眼裡含著淚:“不管多麼喜歡她青色的衣衫,喜歡她的手,喜歡她的頭髮,都沒有用。她就是不在了。”

我想不到自己是對著最刻骨銘心的仇人傾訴自己對親人的懷念。

他害死我的親人們,也許我是想讓他知道我忍受的苦痛,這是我的報復。

“我也失去了自己的孃親,像你一樣。”我頓了頓,聲音有些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