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師兄本來帶人暗藏在廣威,聽到決戰受困的訊息之後馬上帶人趕到周府,所幸未晚。原本哥哥和四師兄與我們一同道周家,他們二人潛入後院尋找證據,事成之後出來,聽到動靜,慌忙趕到前院來救我和決戰。
直到他們那邊打完,這邊四師兄還沒能把我和決戰分開。四師兄後來對我說起這件事,還咬牙切齒的:“你渾身上下,除了傷口就是血,兩隻手死死抓著二師兄,手上被人用劍劃得那道口子都見了骨,我掰你的指頭一下,眼見著就要斷掉似的——費了不知道多少力,也沒見你有絲毫鬆動。”
決戰為了我救他的事,醒了之後甩了我一個耳光。
他痛恨我以身犯險,哪怕是為了救他。
我和決戰要留在江南養傷,暫時不能動身,三師兄得回山莊坐鎮,來接替他的是七師兄。那夜三師兄和哥哥合力控制住了廣威,周誓揚已經被三師兄關起來,其餘的周家人均被軟禁在周府內。江南其他的周家門人都沒有動作,兩方算是維持著一種危險的平靜。現在是哥哥和七師兄合力應對事務。
決戰傷得重一些,我身上刀劍傷多,但總歸好治。唯一叫我後悔的,就是當初抓決戰太緊。因為四師兄沒能把我們分開,所以後來乾脆是叫人把我們倆一同抬回來,治傷也是一起。
如此一來,我跟決戰就是同床共枕的情形。
他打我那一耳光還不算,反正他活下來樂,跟我生氣沒什麼大礙。只是接下來的幾天裡,決戰鬥不肯對我說話。
這可當真是個叫人頭疼的事。我們兩人住在一處,養傷期間,四師兄不準人打擾,我也不能出去玩鬧,待在房裡,決戰那廝連句話都不肯對我說,可不叫人悶死?
我忍了三天,受不了了。四師兄再來時,我就道:“我不要跟他住一處,我要換房間。”
這是三師兄在江南的住處,大得很。我何苦跟一個悶葫蘆同住。
四師兄笑眯眯地聽我說完,然後看一眼決戰的臉色,接著就利落的起身,一面向外走,一面悠然說:“我做不了你的主。”
我氣得坐在床榻上咬牙。
我氣得坐在床榻上咬牙。
決戰在左臂被包的嚴嚴實實的,後背和心口都有傷,我夜裡睡覺時都生怕傷著他,現在著實生氣,就踹了他的腿一下:“你究竟要彆扭到什麼時候?哪裡有這樣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他正倚在鬆軟的枕,舒'炫'舒'書'服'網'服地看四師兄送來的書信和密報。
我側過身,對著他又踹了一下:“你這是恩將仇報!”
決戰終於把眼睛從書信上移開,冷冷瞅我一眼,那意思是:你再鬧騰試試。
我開導他:“你保護了我十幾年了,現在我保護你一次怎麼了?你是不是覺得當著天下武林的面,被一個女子護著,很掉面子?”
決戰不置可否,又不看我了。
我翻了個身,再翻回去,床榻寬敞得很,只是我被他隔在裡側,行動受限制。房裡越發寂靜,我移了移,離得決戰近了一些,捏著嗓子道:“你陪人家說說話嘛。”
他沒反應。我真不知道他是天下第一高手還是天下第一別扭。
我乾脆伸出手去,抱著決戰的右臂,儘量可憐巴巴地望著他:“我難受。我手疼。”說罷,我就揚了揚那隻受傷的指頭。
四師兄給我塗了密制傷藥,見骨的傷口很快就長出新的血肉肌膚,現在不過是個小小的傷疤。四師兄說,過不了幾日,連這個疤都會消失。可決戰不同,他的傷重,要想除掉傷疤,幾乎是不可能的。
決戰果然抬了抬眼,但也僅此而已。
我細細思索一番,又下了好大的決心,主動坐起來,然後趁著決戰不防備,低頭飛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由於慌張,這一下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偏了些方位。
決戰遭到我的輕薄,怒了,扔下手裡的東西,棉被一掀,一隻手穿上靴子,下了床,跑到離著我最遠的地方坐著悶頭生氣去了。
我臉紅了一陣子,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在床榻上站起來,掐著腰作母夜叉狀,浪蕩而得意地一笑:“小哥長相不錯啊。”
決戰斜睨我。
我更囂張了:“有本事你別回來,你敢靠近床榻一步,我馬上就繼續非禮你。”
決戰終於被我逼得說話了,只有短短的四個字,每個字都是咬牙切齒:“來日方長。”
我有些心虛,道:“你若是早跟我說話,我何苦賠上那麼大的本錢調戲你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