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掌心,帶來一絲癢意。
喉嚨吞嚥著,他定了定心神,再為她褪下鞋襪,擦拭手腳。
燈火搖曳,少年勤勤懇懇地伺候,他發現玄絲的手指縫中生出了青蛙一樣的腳蹼。
擦拭過的手背冒出了細密的鱗片,甚至還有粘稠清透的液體,她的身上陸陸續續出現動物的特徵。
薛九感到驚異,妖變並不是什麼稀奇事。但妖怪一般只有一個原形,是蛇是蝴蝶都只顯現一種,就算是混血,也只會顯現出父母的血脈,哪裡像她這麼混亂。
玄絲的小臂出現了魚鰭,頸側有了魚鰓,再一看,面龐上生出了絢爛的羽毛。
薛九愕然,他不知道這種變化要到什麼地步,也沒有清潔這個的經驗。手足無措了片刻,玄絲的右手已經變成了螃蟹的螯足。
愣了好一會兒後,他還是勇敢地做了決定。
換了一盆水,薛九就像洗螃蟹那樣給玄絲清理螯足,沒想到還挺鋒利,勾破了自己的手指。
食指劃破,血珠湧出,他還沒來得及處理,一條毛茸茸的細小觸鬚從玄絲的身體探出。
觸鬚長開一隻小小的眼睛,精準鎖定散出血腥氣的部位,蓮花花蕊一般的細須靈活地貼上劃開的面板,貪婪地將血珠吸食。
手指被包裹,有一種濡溼的觸感,像是在肉鋪上摸豬肉的觸感。
薛九一動不動地看著觸鬚大快朵頤,感覺對方很喜歡他的血,這條觸鬚會有師父的意識麼?還是完全獨
立的?()
搞不懂的事太多了,觸鬚捲過的手指不再流血,卻挺起來打量薛九臉上和脖子上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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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處的劃痕沾著零星血跡,也被觸鬚細緻地舔過,實在是找不到可以吃的了,觸鬚扭了兩下,迴歸了玄絲的身體。
他是眼睜睜地看著這腕足一樣的東西縮回她衣襟內,師父說自己會吃活物,這完全不像神仙會做的。
她就算是神,也是邪神吧。
浮現在玄絲身體各處的異常逐漸消失,她又恢復成完整的人形,粉腮紅唇,豔麗無雙……
喝了酒睡覺那是格外香甜,一覺睡到日曬三竿,玄絲眼睛都還沒睜開,嘴巴已經開始搖人。
“薛九——”
“在。”
聲音就從床尾傳來,玄絲定睛一看,發現薛九坐在椅子上,顯然是守了她一夜。
少年面頰和脖子上的劃痕已經消失,他用藥恢復了。糯婆婆留下的藥,沒有一個是多餘的。
玄絲還沒開口,對方就去堂屋倒了一碗溫水送過來。她都沒端碗,脖子伸過去,嘴巴沿著碗壁,等著對方將碗傾斜。
做師父的表現出這種四肢退化的美感,徒弟也只能盡心服侍。餵了三碗水,水壺空了,他又重新去灶房燒。
“薛九,給師父梳頭,今天想要那種很可愛的髮型。”
玄絲突發奇想,打算過一把裝嫩的癮。
昨夜醉酒,她居然沒有釋放原形亂來,依稀記得能安撫自己的笛聲,還有少年身上的花香。
是這些撫慰了她,看來以後不用鴻淵出面,她的酒品也能有保證。真是個大發現,她心情不錯。
至於“安魂醉”,她要把這酒拉黑。
坐在梳妝檯前,等著薛九過來梳頭,最終在玄絲的要求下,梳了兩個糰子頭。
以花花綠綠的珠翠點綴發包,鬢邊垂落的兩縷髮絲還用玉帶束好,看著俏皮十足,緩和了她銳利的眉眼。
玄絲本身就不是故作深沉的型別,這一下打扮,看著和徒弟差不多年歲。
“師父,我先前裁了兩件衣裳,你試試。”
“你記得我的尺寸?”
“布莊的老闆為你量體裁衣,我都記下了。”
“拿來我試試。”
這是兩件外衫,一件短一件長,玄絲幻化出一面水晶全身鏡來照。她是不在意外貌,但也喜歡追求好東西,穿新衣服總歸是高興的。
轉了一圈,玄絲很滿意,問道:“好看嗎。”
“嗯。”
“昨夜師父沒有變成什麼奇怪的樣子吧?沒欺負你吧?”
她還是有些掛念這個情況,拉著薛九的手走去堂屋問話。做徒弟的也沒隱瞞,一五一十地說了。
“所以,師父的原形究竟是什麼?”到底沒忍住這一點好奇,薛九謹慎地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