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犴面色冷峻的站在那裡拱手,聲音清晰的迴盪在前廳內,“是。”
“你,你要提誰的親?”渭南王妃不肯面對現實。
“提伶韻翁主的親。”陸犴字字句句,不卑不亢,漆黑雙眸直視渭南王妃,直盯得她心中發怵。
渭南王妃眼盯著面前的陸犴,男人依舊一身玄衣,衣料不算頂好,但穿在他的身上卻無端的顯出一股氣魄來。這是從死人堆裡回來的人,那雙眸子看人時,也陰森森的帶著死氣。
她的寶貝伶兒怎麼能嫁給這種人呢!
這陸犴,不回來尋仇,怎麼還來提親了?難不成是想將她的寶貝女兒娶回家去,好生折磨打罵?
想到這裡,渭南王妃一邊趕緊差人去將渭南王請來,一邊安撫陸犴道:“陸公子,我伶兒呢,她身子弱,如今年歲也還小,確實是不急著嫁人。你雖是我家的恩人,我們家定然是敬你的,但只是這事呀,茲事體大,我一個婦道人家不好做主,還是要問過王爺的意見和伶兒的意思,您瞧著如何?”
現年十八,馬上就要步入十九的伶韻翁主作為一個古代大齡未嫁女青年,居然還有一日能從自家親母的嘴裡聽到“年歲還小”這四個字。
其實自被太子退婚後,渭南王妃就因為蘇白月的婚事愁的吃不好睡不香。眼看著蘇白月的年歲漸大,渭南王妃真是急的都要白頭了。
可如今這陸犴上門提親,渭南王妃卻恨不能蘇白月一輩子不嫁。
便是嫁豬嫁狗,都不能嫁給這陸犴啊!
陸犴似乎早已料到此事。他從寬袖暗袋內取出一物,遞給渭南王妃。
渭南王妃神色疑狐的接過,然後瞬時面色大變。
“這這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此乃婚書。”陸犴站直身體,小山似得陰影將渭南王妃籠罩住,聲音沉穩暗啞,帶著股天生上位者的氣勢。
可明明,這只是一個出身低賤,身份卑微的東西……竟能有如此氣勢……
“婚書?”渭南王妃面色怔怔,她顫抖著手垂眸看一眼,然後什麼都顧不上了,急急的去後院尋蘇白月。
彼時的蘇白月聽到陸犴前來提親的訊息,嚇得一連吃了十碗茶,現在正捂著鼓漲的肚子發呆。
“伶兒啊,我的伶兒啊……”渭南王妃的大嗓門從外頭傳進來。
蘇白月幽幽嘆息一聲,知道今日這事,怕是不能善了。
“伶兒,這婚書,這婚書是怎麼回事?”
渭南王妃原本急促的步伐在看到屋內鋪疊著的白綢布時,趕緊一個急剎車止住了,然後探著身子站在雕花木門口使勁朝著裡頭喊。
蘇白月施施然的出現,面色平靜的朝渭南王妃點頭道:“這婚書,是我籤的。”
“什麼!”渭南王妃一個大喘氣,急的臉色都白了,“伶兒你怎麼這麼糊塗啊!你怎麼能籤這樣一份婚書呢!你可知道那陸犴是誰?他就是當年,當年的那個小馬奴!”
渭南王妃越說越激動,但卻不敢踩白綢布進門,只能站在門外急的跳腳。
“伶兒啊,這陸犴他沒安好心,他娶你回去是要折磨你啊!都是母親的錯,若不是當年母親揹著你要將那馬奴發賣處置了,如今,如今怎麼會……”渭南王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根本就連話都說不下去。
一旁的靜雯趕緊端了個小圓凳過來。
就這樣,蘇白月坐在屋內,渭南王妃坐在簷下,兩人隔著一扇大開的雕花木門說話。
“嗚嗚嗚嗚……”渭南王妃哭個沒完。
蘇白月想著自己是不是也要哭一下幫著渲染氣氛的時候,就聽到外頭傳來渭南王爽朗的笑聲。
“好啊,好啊,這麼一樁大喜事,本王自然是同意的。”
坐在小圓凳上的蘇白月和渭南王妃不由自主的一起抖了抖。
渭南王妃率先反應過來,提裙就衝了出去。“我不同意這門親事!”
蘇白月扶額,想著她連婚書都簽了,還能怎麼不同意呢?
“妹妹。”劉諶不知從哪個角落裡鑽出來,一副躊躇模樣的走到蘇白月面前,“你何時籤的婚書啊?”
蘇白月抿唇沒有說話,半響後轉移話題道:“哥哥在外征戰多年,母親報喜不報憂,咱們的硃砂礦被興元王搶了的事,哥哥怕是還不知道吧?”
“什麼?”一根筋的劉諶立刻就被帶偏了,他氣憤道:“這興元王也欺人太甚了!不僅攪和了妹妹你的婚事,居然還動了咱們渭南的硃砂礦!我定要去討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