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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趕緊回家看一下,你不介意的話……”

“我陪你去,上車說吧。”陸初辰沒有猶豫,繞去了副駕座,回身對遠處的景晗揮了下手。

融寒沒有拒絕,心事沉甸甸壓在頭上,她沒有耽誤地發動車子。吉普車亮起燈,衝出一片狼藉的街道,沒有聽見後面超市傳出的聲響。

道路兩旁,炮火中倖存的梧桐樹東倒西歪,在車子前窗玻璃中投下魑魅參差的倒影。

車上一時誰也沒有出聲。大概心事太多,語言也成了貧瘠的工具。

開出去很久以後,陸初辰擰開車內音響,不知名的金屬樂突兀響起,激烈嘈雜,聽起來像是死亡金屬樂,他輕輕蹙了下眉。

“別關,開著吧。”融寒像是猜到他的想法。

陸初辰偏頭看她,記得她不喜歡這種音樂,此刻她神色很緊,眉目也冷,他甚至聽不到她的呼吸。

……她在緊張,那也許是可以稱為近鄉情怯的恐懼。

電吉他發出暴力撕裂般的噪音,像是在狹小的空間裡磨刀。他問道:“你這段時間不在上海……怎麼回來的?”

他必須解開這個疑惑——她迫切想回家檢視、焦慮又忐忑的心情……說明這段時間她都不在,是剛回來的。

自從全球陷入暴。亂後,機場航班停運、高鐵脫軌、空中公交故障、高速公路連環車禍,她一個人不帶任何武器,怎麼能獨自回到這裡?

刺耳的音樂蓋住了融寒的深呼吸。她握住方向盤的指節發白,思索著答案。

該說八分還是說二分?這取決於她對陸初辰的信任。

金屬樂在猙獰嘶吼中戛然而止。曲終,一瞬間的寂靜。

互相猜忌,在寂靜中被無形地放大。

“你相信我嗎?”當嘈雜音樂再度響起時,她終於問道。

末世摧垮了社會組織,一切信任都需要重新建立。也許剛才見到自己時,陸初辰心裡也思考過這個問題。

但陸初辰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她最終做出了這個判斷。這是基於譚可貞的介紹,以及相識一年多的瞭解。

她遲疑了一下:“我遇到了很多事情。”

若是想找到量子金鑰,僅憑她一個人的能力遠遠不夠。信得過的同伴,是在這個末世中行動的基礎。

道路前方,殘存的路燈在自控系統下斷斷續續亮了起來,昏黃的光暈明亮了街角。

間隔的路燈不斷拋灑下光影,他們的身上時明時暗。

“你是我的朋友,我在乎的人。”陸初辰垂下眼簾,輕聲說。

融寒的車速不易察覺地微變,又一盞路燈灑下光芒,照映她的目光閃動,嘴角微微牽起。

車子穿過一條條道路,拐過一個個路口。嘈雜的音樂中,陸初辰安靜地聆聽她講述,沒有打斷,也沒有說什麼。

雖然知道全球各國都遭遇淪陷,但總還是懷有僥倖,希望能等來國際救援。如今從親歷者口中講述出來,發現外面的情況一點不比國內樂觀,最後的希望也被斬斷了。

不再有國際組織,不再有政府救助……唯有靠自己活下去,延續人類這個物種,延續文明……這份重責落到了他們每個個體的頭上,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

“斯年呢?”末了,他問。

車速忽然慢下來,穿過一片死寂的居民區。

緊接著又提速,道路兩旁的建築飛快滑過。陸初辰轉頭看她,融寒平靜淡漠地目視前方。

“……他只有亞太研究院……吧。”

車子在急速中破開迎面的風。

死亡金屬□□過天窗,將激烈噪音拋向寂靜的夜空。汽車在一處社群前停下,陸初辰開槍打碎了門口的單臂閘,黃色道欄掉落,車子拐進社群花園裡,停在一棟樓下。

融寒坐在車裡,抬頭往樓上看了一眼。一路上迫不及待,但到這一刻,她忽然動不了,全身都在發沉,恐懼像水壓囚住了車門,她的手幾次伸向門鎖,又收回。

她抬手將音響的旋鈕擰到最大,激烈的金屬音一瞬間充斥了夜色。

在這喧囂爆炸的聲音中,車裡兩個人默契地保持安靜。

“他們很久之前就離婚了……”陸初辰聽到她忽然沒頭沒尾說出這句話。“……我和媽媽住在這裡,父親在另一個家。”

那些激烈的樂聲彷彿潮水退去,她的聲音沉重而清晰地敲擊在夜中。

“所以……”她按住心口,自言自語又語無倫次:“如果在家裡沒看到她,那她應該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