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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就託我來做媒。”

白螺只是笑著聽,心裡卻嘆了口氣:真悔不該當初將那盆金蓮花送給了顧大娘,結果被曾家的人看見了,無端端惹上麻煩。那個曾家,聽說大少爺都沒有成親,不知為何就輪到給二少爺說親了?

然而對著這個熱心而瑣碎的大娘,她也不好隨意發脾氣,只好耐著性子推脫:“婚姻之事,全憑父母做主。白螺的父母遠在九詔,此時斷不可擅自應承。”

“姑娘說的是!三書六禮明媒正娶,這才是好人家閨女的禮數見識。”顧大娘見得她意有鬆動,不由拍了一下大腿,“我也把這一層意思說了,老太太說那也無妨,只要姑娘願意,無論姑娘的家鄉有多遠,曾家都願意派人休書送聘,絕不少了半分禮節讓姑娘受委屈。”

“”白螺頓時詞窮,覺得腦袋真的大了起來。

“不必如此,”她連忙搖手,尋辭推脫,“待我先修書一封既往家鄉,詢問父母之意,得了訊息再和大娘商量其它吧。”

“那好,姑娘可要儘快寫信啊!”顧大娘無法,只好悻悻叮囑,“我看姑娘都快二十歲了吧?還沒定下個人家,實在是太耽誤了終身大事孤身在外的女孩兒家,雖然人才出眾,沒有夫家照顧怎麼行呢?”

“是是是。”白螺苦笑著,將這個熱心的婦人送到門口,“大娘慢走。”

好容易送走了這位不速之客,白螺掩上門,忍不住一跺腳,恨恨低聲:“該死!著增加的老太太,怎麼只管盯著我不放?著天下難道就沒別的女人了麼!”

話音未落,只聽咕咕一聲,白鸚鵡飛到了她肩膀上,骨碌著黑豆似的眼睛看著她,一邊撲扇著翅膀,幾乎是笑得打跌:“什麼時候嫁啊,小姐?我都等不及了”

“你這扁毛丫頭!”白螺恨恨罵,隨手拿了數字砸過去,“小心拔了你的舌頭!”

白鸚鵡重新一扇翅膀,撲簌簌廢棄,咕咕大笑著落到了另一個人的肩上,閃避著。從屏風後轉出的黑衣青年身手矯捷,只是一伸手,便接住了那把飛擲過來的玉梳,顯然也是聽見了前頭那一番逼婚,忍俊不止:“原來你在凡間過著這樣的日子。”

看到那個鐵板著臉的傢伙如此表情,白螺更加沒好氣:“有什麼好笑的?”

“看到白螺天女被一個凡人大娘逼婚,實在是令人捧腹。”湛瀘笑起來,那種笑容在他平日冷如鋼鐵的臉上出現,竟然是如烏雲中的陽光般謠言。然而只有一瞬,那笑意便隱去了,他收斂了笑容,低聲:“怎麼?在這一世,你還尚未遇到玄冥?”

聽到那兩個字,白螺也收斂了笑意,側過頭:“還不曾。”

展露沉默下來,不再說話——這短促的沉默,讓這間鋪子裡出現了奇特的冷場。他轉頭看著天際的浮雲,輕聲道:“三百年了,我還是經常想起我們三個人一起在碧落宮裡的日子,想起竹露和梅雪的味道。”

白羅微微一震,嘆息:“沒有了天界的雨露和仙葩,在凡間要釀出這樣的酒已是不容易——如今花鏡裡只有茉莉花茶和白毫而已。”

“不,”湛瀘淡淡,“我只是懷念那時候的我們。”

他是劍仙,玄冥是雨師,而螺兒是花仙。他們三個人雖然分別是不同的神仙,卻在天界成了莫逆之交。在碧落宮裡把酒言歡,沉醉於百花叢中,朝朝暮暮,歡笑無盡。我醉欲眠君且去,明朝有幸抱琴來——這樣的生活,如今回想真的稱得上是神仙日子了吧?

只是,隨著三百年前那一場驚動整個天界的風波,一切都改變了。

螺兒被謫到了下界,玄冥更是被貶為凡人,他們受到了天界嚴厲的懲罰,在紅塵中生生世世地輪迴。而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世間從繁華到衰落,從破敗到重建,卻無法再和他們兩人如往日般朝夕相處。

——或許如白螺所說,三百年前即便是他在當場,結果也不會改變麼?

沉默了半晌,白螺忽地輕聲道:“三天後便是四月十五了。”

不等到四月十五,一個驚人的訊息便傳遍了整個臨安。

四月十四日傍晚,徐侍郎以敬獻御衣黃的名義入相府拜見秦檜——自從去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以莫須有的罪名誅殺岳飛於風波亭中以來,秦檜自知民怨沸騰,百姓人人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他為人謹慎,疑心甚重,從此相府內守衛森嚴,等閒不令人進入,即便是深得丞相信任的門客出入也必須理性搜檢。

然而那一天,唯獨的,誰都沒有對那一盆美得驚人的牡丹起什麼疑心。

見得絕世奇葩,秦檜不由大喜,親自吩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