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邊上有一條小巷子,陰暗深遠的,有幾家門口還掛著縫製的紅肚兜,遠遠的就挺顯眼,侯君集是個玩慣了的人,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這便是叫做半掩門的一種暗娼,這時,侯君集的花花腸子就起了,喚著侯嶽同去。
侯嶽又哪知道這些彎彎繞繞,侯小公子要去,他自然只得捨命陪同君子,侯君集也不說清楚,他知道這嶽三哥有點怕老婆,雖然嶽三哥不承認,只說這是自己疼老婆的表現,可不就是一回事嘛,侯君集暗暗搖頭,深覺嶽三哥夫綱不振。
兩人就一頭鑽進暗巷,侯君集拍了一家掛有紅肚兜的門,開門的是一個五十多歲左右的老媽子,抬眼問道:“兩位公子找人?”
“老媽媽,我兄弟二人路過這裡,口渴了,想跟你討碗酒吃。”侯君集說著,這就是半掩門的一種契口,平日就算是有人真的口渴了,那也是討水喝,斷沒有討酒吃的道理。
老媽媽立刻眉開眼笑的將二人迎進去,招呼二人坐下,就掀了另一邊門上的簾子道:“三娘,路過的客人討酒吃,這大冷的天,你去溫了酒端上來。”說著,便出了門,還小心的將門關緊,侯嶽怎麼瞧怎麼詭異,不知侯小公子唱的是哪出。
“誒……”就聽裡面傳來脆亮女聲,然後聽到一陣杯碗盤蝶的磕碰聲,過了一會兒,一個青衣女子,十八九歲的模樣,碎花布包著的頭髮,額上的留海微卷拱在眉邊,微眯的眼睛,透著一種柔媚,嘴角翹著,很有絲兒恬靜,她的手上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有一壺酒,兩樣小菜,放在桌上,低低柔柔的道:“兩位客人慢用。”
福了福,便要回轉,那侯君集卻是伸手一拉道:“我兄弟二人喝酒沒味兒,還煩小娘子留下做陪。”侯小公子完全是一幅花叢老手的樣兒。
那小娘子便順勢在一邊坐下,捂著嘴笑道:“你們有兩人,我倒底要陪啊一個喝呢?”
“你陪他就行,陪他就行。”侯嶽忙不疊的道,到了這時,他再傻也知道這是什麼所在了,傳說中的半掩門啊,心裡有些興奮,也有些墜墜然,要是讓小淘知道,怕是要跟他鬧個不休了。於是這廝就開始患得患失了,心裡琢磨著倒底是隨一回俗好呢,還是堅決抵制誘惑,不受封健荼毒。
就在這時,卻聽後院傳來‘嘣咚’兩聲,隨後就聽隔壁院子有人大叫:“抓淫賊,這兩廝想害我嫂嫂的名聲,我饒不了他們,今天要麼花錢消災,要麼就把兩條腿留下。”隨後又是嘣咚的幾聲,顯然是從隔壁跳到了這邊院子。
不知為什麼,一聽這亂哄哄的吼叫,再看看那侯小公子正逗著小娘子喝酒的情形,侯嶽心裡一顫,腦子運轉加快了,馬上就想到了做局訛錢的,便快步走到門邊,開啟門,立時便見門邊蹲著兩個漢子,手裡還拿著粗木棒,顯然是隻等裡面小娘子的招呼,便可立馬衝進去。
那兩人顯然沒想到侯嶽突然開門,一時躲閃不及,嘿嘿笑一聲,其中一個甚是機靈道:“隔壁院子跑來了賊人,我們怕傷著了客人,便來助陣。”說著,兩人便朝著後院衝去。
好險,侯嶽暗鬆一口氣,見那侯小公子還在扯著那小娘子喝酒,便一把抓了侯小公子的後衣領:“走了,走了,這酒以後再喝也罷。”
侯小公子不甘不願,只是卻拂不過侯嶽的意思,便只得跟著,兩人剛走出門,還站在門坎上,就見有兩人從後院衝過來,後面還跟著四人拿著棍子在追,形象十分的狼狽。
侯嶽和侯小公子一看,樂了,因為當先一人正是霍飛白,這會兒,這廝哪還有當日風度翩翩的樣子,提著一邊的袍襟,頭髮也散亂了,一抬眼,看到侯嶽和侯小公子,這廝便大叫:“兩位侯兄弟助我。
侯小公子雖然同霍飛白不對付,但他本是個愛鬧事的主,這樣的情形不參一腳才有鬼,於是,情形立時從原來的四打二變成了四打四。
同霍飛白在一起的那人身手相當不錯,一個人就抗下了兩個,侯小公子也抗下了一個半,另半個就交給侯嶽和霍飛白,侯嶽這傢伙雖然本事稀鬆,可他有陰招,拿著個板磚,時不時地的偷襲得手,對方眼見情形不對,其中一個便閃了出門:“兄弟們頂住,我去叫人。”
侯嶽四人幾次要衝出去,只是那守門的頗為勇悍,很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不一會兒,就聽到外面小巷子裡吵吵嚷嚷的聲音:“一幫子熊人,連幾個嫖客都對付不了,渠少,這回,我是看你的面子,要不然,這等下作的生意可不會接,記得,兄弟門的酒錢可不能少。”
“二哥放心,絕不會少各位爺的酒錢。”接話的顯然是那個渠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