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打電話給努爾王后,講到這個提議,她建議我再次來安曼和侯賽因國王討論。
接下來的三天,我在安曼與侯賽因國王和努爾王后度過,這三天讓我洞悉,在危機時刻一個商人是如何起作用的。表面上看,我所能自薦給薩達姆的,不過是曾經帶侯賽因國王和努爾王后坐過熱氣球,我又開著一個小航空公司,有4架波音747。雖說再沒別的人帶侯賽因國王坐過熱氣球,但是擁有大型飛機的商人可多著呢。然而,這兩個條件卻把我推入了一個獨一無二的處境:我成了絕少的幾個侯賽因國王願意對之傾吐心聲的西方人之一,因而實際上得以直接接觸到薩達姆。於是我開始草擬一封給薩達姆的信,告訴他我正在安曼幫助遣送移民回國,並組織一些醫療物品及食品供應,我問他是否願意考慮釋放部分在巴格達抓到的外國人,尤其是婦女、孩子和病人,為表示友好,我願意空運一些伊拉克短缺的醫療用品,我還提到了弗蘭克的姐夫和他的肺癌,落款是:“尊敬您的理查德?布蘭森”。
然後我下樓到了會客室,侯賽因國王就中東問題談了一個小時,他向我指出為什麼並不機械地支援科威特反對伊拉克的原因:科威特人民已經分成了三個階層,有40萬科威特人特別有錢,200萬窮困潦倒的移民工人伺候他們。在科威特沒有言論自由和選舉自由,西方所宣稱的“民主”幾乎無法得到保障。
“科威特人對阿拉伯世界毫無貢獻,”他繼續說道。“他們所有的錢都存在瑞士銀行的
帳戶裡,而不在阿拉伯半島。我曾詢問許多世界首腦,如果伊拉克侵略的是約旦,一個沒有石油的國家,那麼西方是否會來援救。每次得到的都是沉默。我懷疑這一點。“接著他大笑,”不過,我知道你會來的!是的,你會坐上熱氣球,率領你的維珍飛機,飛越地平線趕來!不過,說真的,這是一個解決整個中東問題的機會。科威特向薩達姆承諾,它將支付它在兩伊戰爭中承擔的那部分資金,因為伊拉克是代表它作戰的,而它卻背棄了這一承諾。起初,薩達姆只計劃佔領那些有爭議但他認為屬於他的油田,他之所以佔領了整個國家,是因為聽說科威特人在準備飛機的起降跑道,讓美國人進來保衛他們,對於侵略沙烏地阿拉伯,他絕對沒有興趣。“
侯賽因國王的和平計劃包括伊拉克撤回到邊境,但保留那塊他認為科威特虧欠伊拉克的土地,而後三年內,科威特應舉行選舉,來決定這些邊境地區的人民是希望加入科威特還是伊拉克。他告訴我,西方几乎毫不知曉此前伊拉克和科威特之間進行了數月的談判,科威特人是如何不斷地拒絕履行他們的承諾,此外,科威特人也沒有取消伊拉克因伊朗戰爭而欠下的債務,並且繼續欺騙所有的阿拉伯國家,超額生產石油而且廉價售出。晚餐結束時,侯賽因國王將我的信拿進了書房,翻譯成阿拉伯語。他給薩達姆寫了一封附信,派專門的信使送去巴格達。
回到倫敦後,我開始與外事辦磋商,努力想弄到那些身陷巴格達的人們的醫療詳情,以便能夠“證明”他們是病人。然後又給其他外國大使館打電話,預告他們可能會有一次前往巴格達的營救飛行,他們應當盡力提供患病“證據”來幫助一些本國同胞登上飛機。返回英格蘭的第二個晚上,我收到了薩達姆的答覆,他向我們許諾會釋放婦女、孩子和患病的人質,但是他要求一位有地位的人士飛到巴格達,公開提出上述請求。我跟英國前首相、保守黨人泰德?希思通了電話,問他是否樂意出面,他同意了。侯賽因國王聯絡上薩達姆,把泰德的名字傳給他,薩達姆表示認可。第二天我們用飛機把泰德送到了安曼,在那裡侯賽因國王將安排他前往巴格達。
又過了一天,侯賽因國王給我打電話:“先生,好訊息,你可以啟程去巴格達了,我得到了薩達姆的承諾,保證你的安全。”
為了這個電話,我們前面幾天都在籌劃,並且已經找到了一群勇敢的機組人員。我們也預先告知乘客,維珍的航班可能會出現延遲,我們也許不得不把他們轉到其他航班上去,當我告訴航空公司的其他董事已得到飛行的准許時,他們顯得憂心忡忡,一旦飛機在巴格達滯留超過幾天,我們就會破產。
“政府已答應,如果飛機被毀,他們會支援我們的保險公司,”維珍航空的財務處長耐格爾肯定道,“不過要是飛機遭到挾持,羈留在巴格達,沒人會支付保險。還記得吧,英航已經有一架747在科威特失事了。”
四周一片寂靜,大家在默默領會這話的含義。“有一個好處,”戴維一臉嚴肅地說,“他們說不定會把理查德扣在那兒,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