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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到代表中國政府作了長篇發言。我嚴正指出中國在對德宣戰後,既已宣告廢止中、德間一切約章,膠州租借條約原系德國以武力強行索得,自當廢除。而且條約中也有明文規定,德國不得將此項特權轉讓給其它國家;因而日本不能繼承德國在山東的原有權益。”

梁啟超讚許地點點頭:“你說的很有見地。”

顧維鈞苦惱地垂下腦袋,說:“可是我萬萬沒有料到,一個早已預謀好的命運已在等待我們。”

梁啟超驚愕地抬起頭,聽著一個令人震驚的不祥之音——

“由於北洋政府在去年9月就和日本政府為濟順、高徐兩條鐵路借款問題秘密議定了《山東問題換文》,規定了日本享有在山東築路,在青島和濟南駐軍等一系列權利。所以日本以此為依據,堅持要求繼承德國在山東的權利,並向歐美各國進行了充分的外交疏通。這就使中國的外交活動一開始就陷於被動地位。我們提出的要求受到了蔑視,山東問題一直拖到第14次會議才提出來討論呢。”

梁啟超終於憤怒了,憤怒於他曾寄予希望併為其忠心服務過的段氏政權,更憤怒於中國政府的這次外交政策。他“砰”地一拍桌子,責問道:

“你們來之前政府是如何交底的?陸徵祥身為外交總長,怎會一無所知”

顧維鈞的眼眶裡突湧出大滴大滴的淚水,委屈地說:

“我是到巴黎才明白,除陸徵祥一人外,我們全被矇在鼓裡段祺瑞的態度是,在對日問題上,只能失敗,不許成功。而徐世昌呢,因剛上臺又沒參與私訂密約,所以他的想法是能扳回多少算多少,只要將損失縮小到最少就可以回去交差所以這些天陸徵祥整日吃喝玩樂,非常輕鬆。梁任公,國之安危,現在只有寄希望於你我二人了!”

梁啟超突然覺得五雷劈頂,眼冒金星,整個世界都瘋狂地倒旋起來。他氣喘吁吁地扳緊桌子一角,才沒摔倒在地。剛痊癒的肺炎又因劇烈的乾咳,嘔出一大口血痰。想不到自己生不逢時,四萬萬同胞的命運,將要壓在一介書生羸弱的肩上,頓時哀情大慟,與顧維鈞抱頭痛哭起來。旁邊的法國人以為碰到了瘋子,忙四處躲避。

梁啟超一回旅社就開始發燒咯血,他已顧不得身體慌忙叫來蔣百里、丁文江、張君勱等人商量對策。最後決定一是儘快致電外交委員會和國民外交協會汪大燮、林長民和蔡元培等人,利用輿論壓力,譴責政府私訂密約,出賣主權的罪行。二是借用梁啟超的國際影響,竭盡全力對英、美、法等國開展外交攻勢,力爭挽回敗局。

蔣百里不愧是位軍事戰略家,他悲槍地譬喻道:

“我們好像是一支已被統帥部出賣的軍隊,惟一的出路就是從巴黎將導火線引向國內,借用民間的力量點燃火種,逼迫敵方投降。”

丁文江這位留英回國的第一代著名地質學家,一生主張用科學精神做行動的巨人。他已應蔡元培邀請,加盟籌建了北大地質學研究所。他不無感嘆地說:

“我們真是治世之能臣,亂世之飯桶。唉!這些年軍閥政府忙於爭權奪利,窮兵黷武,惟一做的好事是,放鬆了對大學和報刊的控制。以我之見,汪、林等下臺官僚包括中國的工商界,根本沒有力量給安福國會施加壓力。惟一的希望就是蔡元培的北大,那裡有一群思想自由容易激動的新文化運動主將,更有幾千愛國的熱血青年。他們,才是我們要點燃的火種!”

梁啟超聞言大悅,連夜帶病起草電文,拍發給國內。此電迅速在上海《申報》發表,國人大驚。從此國內的愛國力量,一直與梁啟超頻繁聯絡,始終保持著行動的高度一致。

梁啟超不愧是一位傑出的外交活動家,他以二十年前那場維新運動領袖的巨大影響,以其“善辯”的外交魅力,很快成為法國上流社會和各國代表團之間爭相追逐的政治明星。在眾多法國名士中,他最感得意的是見到了十年來夢寐已久的兩位大人物。一位是新派哲學鉅子拍格森,一位是大外交家笛爾加莎。他特別喜歡同法國學者打交道,有約必赴,甚至與丁文江戲言道:“如果再停留半年,恐怕全巴黎的書呆子都要成為我的知己”

而那位美國國務卿藍辛,甚至被他的肺腑之言打動突然在大會上提議將德國在山東的特權先移交協約國,表現出反對日本吞併山東的傾向。日本政府聞訊急了,慌忙拿出在1917年簽訂的《英日秘密協定》和《藍辛——石井協定》脅迫英、美。並嚴厲訓令其全權代表西園寺公望:“如果再不徹底貫徹我方上述要求,則拒籤國際聯盟章程。”

一天晚上,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