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我們認識的呢!”楊明齋估計陳獨秀認識這位北大的俄籍教授。
“好啊,歡迎,歡迎。”陳獨秀滿面春風地忙著上茶敬菸。李大釗在信中介紹了這位化名吳廷康的維金斯基來滬的目的。他們是想聯絡中國共產主義運動的領袖人物,儘快在中國建黨。顯然,這位老朋友是一直把自己看成領袖人物的。俄國客人一到上海又先來找自己,這使他覺得很有面子。
“請問,你們一起來了幾位?”陳獨秀說話時,禮貌地對這位俄國人笑了笑。對方忙咧了咧嘴,他那雙冷峻的鷹眼一直注視著陳獨秀。
楊明齋忙說:“吳先生的秘書馬馬耶夫和夫人都留在北京,想協助李先生在北方建黨。”
“看來你們對中國的情況很熟悉?”
“不,我們是從少數俄僑口中聽說《新青年》和陳先生大名的。”
說話時,楊明齋欠了欠上身,看得出他對這位中國新文化運動的領袖很尊重。
“陳先生、李先生都是中國社會主義運動的領袖人物。”
突然,吳廷康用生硬的中國話插了一句。陳獨秀充滿敬意地眨了眨眼,他沒想到這位俄國人還會講華語。他發自內心地感嘆了一聲,說:
“我和李先生討論過在中國建立布林什維克式的政黨,這次二位先生來華,正是我們求之不得的。”
張國燾正將藤椅移到門外,手裡搖著芭蕉扇,悄悄地聽著樓上的談話。李達說楊明齋以前來過,這位俄國人倒是第一次看見,說完又回屋裡埋頭寫作去陳獨秀正在談起俞秀松和羅亦農成立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的事,談起陳望道剛剛翻譯完成的《共產黨宣言》,談起李達正在籌備的《共產黨》月刊,談起戴季陶的那份宣傳社會主義的《星期評論》雜誌。維金斯基聽說這些人都住在漁陽裡附近,就饒有興趣地提出想分別見見他們。
兩位客人走後,陳獨秀還談興未盡,拉著張國燾來院子裡乘涼。陳獨秀說:
“你回北京後,就和守常、申府一起,儘快把北京小組成立起來。我們上海小組,這個月就成立”
張國燾聽得熱血沸騰,一把拉住對方的手:
“可惜我還不是共產黨。”
“不要緊,我會建議他們考慮的。”
張國燾是八月底趕回北京的,臨走時,陳獨秀託他帶了一封信。李大釗看完信後覺得事關重大,就和張申府在“亢慕義齋”討論起來。
李大釗沉思著站起來,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說:“仲甫在考慮黨章時,對叫‘社會黨’還是‘共產黨’拿不定主意。維金斯基的意思,各國共產黨名稱可以不一致,不必強求。記得俄國以前是叫社會民主工黨的,現在已改為共產黨了,我的意見就叫共產黨吧。”
“仲甫擔心戴季陶、張東蘇不願意用共產黨的名稱。”
張申府坐在椅子上,一邊看著陳獨秀的信一邊說。他最近去過趟上海,陳獨秀的意思,如果想爭取戴秀陶、張東蘇等人在黨內,能否不叫共產黨。
李大釗注視著牆上的馬克思像,堅毅地說:“這是個原則問題,他們要是真不滿意共產黨的名稱,那是留不住的。”
“好!我給仲甫回封信,就定下來叫共產黨吧!”
其實張申府也知道,戴、張等人只是找藉口罷
李大釗又談到陳獨秀對張國燾的評價,說:“仲甫對張國燾印象不錯,是不是先把他吸收進來?”
張國燾當時是北大學生會主席,國民社的主要負責人。新潮社的傅斯年、羅家倫先後出國後,他在學生中算是活動能力最強的人
張申府覺得他有點愛出風頭,但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我同意吸收他入黨,因為仲甫的意見是能入黨的人最好都吸收進來,他說當務之急是增加黨員數量。不創黨則已,既然創黨,就轟轟烈烈地創,創出個眉目來。他希望我們先組織北京小組,儘快向北方發展。他已去函湖南、湖北、山東等地,希望各地加快建立共產黨小組,力爭在明年正式在中國建黨。”
仲秋時節,天高氣爽,北京共產黨小組在“亢慕義齋”召開了第一次會議。張國燾、鄧中夏、羅章龍和劉仁靜都是李大釗發展的第一批黨員。當時的北大還沒有白色恐怖,門口不遠處還有校警在幫著站崗。在談到經費問題時,大家都有點發窘。北京小組和上海小組相比,經費要困難得多。陳獨秀編輯《新青年》,經濟上比李大釗寬裕些。北京小組成員又多數是北大的窮學生,最後還是李大釗爽快地表了個態:
“這樣吧,每月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