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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帶著軍人的嚴苛與堅韌,彰顯著寧死不屈的錚錚氣節,不屈的是靈魂,是對另一個自己的決不妥協。

第九十四章:愛恨牽絆

太陽終於脫離起伏的山脈曲線,冉冉高升,大地進入新的日夜輪迴,豔陽高照,中君一路上披荊斬刺,溼重的露水打溼了她額前的發,說是從八寶山繞回上海,然而,走著走著,卻再次走回青峰坪,中君在半山腰上極目遠眺,軍隊撤離的山間曠野上,好似剛剛經歷了一場蒼生浩劫,樹木盡毀,一片焦土,依稀可見累累屍骨,荒草搖曳,風沙輕卷,覆蓋在戰士們冰冷的屍體上,好似對亡靈溫柔的慰藉,時間靜謐的定格,偶爾可見一兩個揹著揹簍,挑著扁擔的山民走過成堆的屍體,不時的用樹棍戳戳士兵們的衣兜,好似在找一些值錢的東西,絲毫沒有恐懼的感覺,麻木的神情怕是早已對戰爭,對人命的輕賤,見怪不怪了。

無風的空氣中輕微的顫動著蒼然的肅穆,中君凝神,只有早早的結束軍閥混戰,全民統一保家衛國,抵抗外敵入侵,才能贏來真正的太平盛世,百姓才會安居樂業,便再也不會出現眼前這悲壯沉悶的畫面,屍橫遍野,這些戰士,其實跟她一樣年輕,有熱血,有理想,有家人,有守望等候他們的妻,但他們卻再也回不去了。

中君收回目光,埋頭往山頂登去,一番激戰後的青峰坪如千瘡百孔的心,蒼翠的樹葉上沾滿噴濺的血,中君跨過屍體,撫開密集的枝蔓,彎著腰登上山頂,下意識的往斷崖的方向看去,那裡已經空無一人,中君高懸的心莫名的放了下來,正要轉身,腳下一個硬物咯的腳生疼,低頭看去,一枚剔透溫潤的白玉扳指鑲在骯髒的泥土中,玉的表面有些磨損,糾纏著模糊的紋路,年代久遠,散發著乳白色的光暈,絲絲溫暖的色澤,中君彎下腰將扳指撿起,唇角揚起輕微的弧度,她伸開手,將玉扳指套在自己的拇指上,有些大,不是很合適,她將手抬在半空中細細端詳,炫耀般四下伸展,好似周圍有很多看客。

中君盯著手上的扳指看了會兒,眸光由明亮漸漸暗淡,毫無光彩,她看了眼斷崖,默不作聲的轉身原路返回,戴著那枚玉扳指,將沿路看到計程車兵屍體拖到山腰的一個坑洞中,從日出到日落,整個坑洞的屍體堆積如山,不論是“袁軍”還是北獅子軍計程車兵,都堆積在一個地方,直到確定山頭上的屍體沒有遺漏,才從懷裡掏出火柴,將屍體點燃,不消片刻,沖天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將天上的青雲燒成了鮮豔的晚霞,搖曳的火光將她蒼白的臉籠罩了一層紅潤的光。

火勢漸猛,帶著摧毀一切的力量將成山的屍體吞沒,好似盡情燃燒的過往,將那些痛苦不堪的記憶一併燒成灰燼,燒掉所有存在過的痕跡,直到山河燃盡。

中君握拳,向著山下奔去。

從大樹後面,緩緩走出一個身影,鳳目幽深。

原本馬隊疾馳,薄傲寒鐵青著臉,策馬狂奔到第二個關卡,突然拉住韁繩,調轉馬頭,向八寶山的方向原路馳騁。

快馬加鞭,遠遠的便看見她單薄的身影穿梭在青峰坪的山林間,他微微抿緊薄唇,她是為了雲天祈,還是為了陣亡的將士回到斷崖山頂。

薄傲寒無聲的跟在她身後,看她的眉目神情,聽她的自言自語,將她所有情緒波動盡收眼底,心裡莫名的湧起強烈的怒意。

他原先還打算將馬匹讓給她,然而現在心頭燃起的烈火只想將這個女人燒成灰燼,所有暗中作祟的惻隱被憤怒掩蓋,無聲的跟在她身後,翻身越嶺,拔山涉水,過河搭橋,她睡他也睡,她在這個山頭歇息,他在那個山頭歇息,她在上游喝水,他在下游清洗,她夜間四處捕食,他白天放生獵守的傷殘野物。

她搭乘便車,他便策馬遙遙跟在身後,直到進入上海境內。

薄傲寒目送她進入關卡,眉頭微微皺起,她不美,不媚,不雅,沒有尊貴的家世背景,甚至連書都沒怎麼讀過,也或許連字都不識幾個,沒有大家閨秀的靜雅,沒有世家小姐的溫婉大氣,然而就是這個心眼兒比針還小的女子,倔強到骨子裡的人兒,讓他一經接觸,便再也放不下,他怎會看上這樣麻煩的女人,或許這不是愛,只是一種保護欲。

從一開始的玩味探索,調侃戲弄,到後來的三年相處,到今日這般牽腸掛肚,從冷眼旁觀演變成萬般嫉妒。

最初的最初,他是不待見她的,包括對她告白的那一次,依然是瞧不起她的,縱然她跟他那樣相似,他卻從骨子裡瞧不起她這種虛張聲勢的草包,明明沒見過什麼世面,偏偏裝的無所不知,明明脆弱的讓人恥笑,卻偏偏裝的無比堅強,你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