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責備自己:“容若啊容若,原來你嘴上說得好聽,心裡其實還是又小氣又自私。”
他心中幾番反覆,忙把不太好看的臉色收起,笑嘻嘻說:“我看你明顯也下不過我,就不欺負你了。咱們玩別的吧!”
納蘭玉哭笑不得:“陛下,外臣還要去見皇太后。”
“急什麼?”容若回頭衝鴻瀘府的官員說:“你去給皇太后回一聲,說納蘭公子我留下了,等我們聊盡興了,一起去給皇太后請安。”然後笑對納蘭玉說:“我聽人說你是才子,我可也不比你差,詩詞歌賦,絕對拿得出手,咱們比比詩文如何?”
他立定了心思要和納蘭玉結交,又恐納蘭玉也像別人一樣,以為他是暴君,瞧他不起,立意要拿一點真本事出來。論本事,他實在是沒有,好在他臉皮夠厚,有幾千年的前人智慧在那現成地等著他拿,更不會有誰跳起來告他侵犯版權,所以他說得特別理直氣壯、振振有詞。
納蘭玉於詩詞一道成就極高,大秦國舉國之內,年少人中,無人可以壓倒於他,這時聽容若口吐狂言,竟然呆了一呆,這個據說根本沒機會認真學東西的皇帝,怎麼敢說出這麼自信的話?
容若卻是笑嘻嘻,急於表現自己,對楚韻如說:“韻如,你來出題目,我和納蘭玉各賦詩一首。”
楚韻如心中也感驚異,倒想看看這個據說從沒有師父認真教導過的皇帝丈夫是否真有文才,笑道:“如今我們是在萬花叢中,天色又將晚,臣妾瞧這月亮過不了多久也要出來了,不如就以花月為題吧!”
因有著納蘭玉在場,她又改口自稱臣妾了。
一聽以花月為題,容若來了精神,連楚韻如稱呼上的問題也沒追究,揹著手,斜著踱出兩步,咳嗽四五聲,清了清嗓子,這才以朗誦的語調,慢慢地吟:“有花無月恨茫茫,有月無花恨轉長;花美似人臨月鏡,月明如水照花香。扶燭月下尋花步,攜酒花前帶月嘗;如此好花如此月,莫將花月作尋常。”
他一邊吟,一邊還煞有介事,邁著方步,順便以順時針把腦袋從上到下轉一圈,又從下到上再以逆時針轉回去。語調鏗鏘有力,飽含感情,吟完了,他還擺出一個無比惆悵,身心都在詩的意境中還沒有回來的大文豪pose,保持了足有三分鐘,感覺情緒差不多,氣氛肯定也差不離了,就回過頭來看楚韻如和納蘭玉。
這兩人果然已經被他這了不起的詩文震得目瞪口呆,就如泥雕木塑一般。
他心中暗笑,不怕鎮不住你,想當初,唐伯虎點秋香的小說看過七八遍,那幾首花月詩全倒背如流,總算可以用上了。
當然,人不能太驕傲,謙虛是人類的美德啊!所以,他又擺出虛懷若谷的樣子問:“怎麼樣?”
楚韻如張張嘴,臉有些發紅,沒答話。
納蘭玉亂咳一聲:“這個,皇上文才出眾,詩句……”他也不是不懂如何拍馬屁,實在是這時太震驚了,就連場面話,都說得有些結結巴巴了,最後只好勉勉強強說:“外臣自愧不如,這個,這個就不用再比了。”
容若暗中得意,是吧!這就震住了,這還是輕的,下次把李白、蘇東坡的拿出來給你們見識一下,保證嚇得你們以為我是文曲星下凡。
容若這一高興,自然輕飄飄如入雲端。這兩天都是煩心事,不斷地碰上挫折,終於也該輪到他威風一次了,想到這裡忍不住就給了楚韻如一個得意洋洋的眼神。若不是為著有點賭氣,想要在楚韻如面前表現,他也未必會動心思要和人家鬥詩,更不至於臉皮厚到拿前人的文章為己用。
可是,楚韻如的表情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分明是哭不得,笑不得,惱不得,怒不得,羞不得,怨不得,想瞪他,又礙於禮法而不能夠的樣子。
容若一怔,心裡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臉上笑,腳下不著痕跡地退到了性德身邊,壓低聲音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性德這個沒有情緒的人工智慧體的聲音,不知為什麼,聽起來,居然也像帶著笑意:“你忘了,上次皇后唱李白詩句的事了?在現實裡的詩句,在這裡也一直存在,不過都是不知作者為誰,而在民間流傳下來的佳句。”
容若全身一震,臉上的表情也同樣非哭非笑,難以描述:“這就是說……我的那個詩,那個……”
“你的花月詩,是季府詞中的歌謠,天下歌女,人人會唱。”
容若張口結舌,生平第一次,臉紅得和猴子屁股也確實可以比一比美了。記得現實中近二三十年來,一直流行的玄幻故事,主人公到了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