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有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思念,早歸。
“你的呢?”
“字面意思。”
賴思歸:“……”
嚴慕笑:“我爸姓嚴,我媽姓慕,這樣的字面意思。”
“真省事。”
“媽媽要是姓賴,就不能這麼省事。”
“……”
車上報站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嚴慕問:“到哪了?”
賴思歸看了眼窗外,“……不知道。”
“嚴慕,”賴思歸低下頭,“我走丟了。我真不知道,我在哪。”
☆、第十二章
?
賴思歸望著雨幕發了會兒呆後,跑進路邊小店,要了包煙和一個打火機。五塊五,買完錢夾裡剩下一張二十塊,一張一塊和兩個鋼鏰。
她點了根菸,靠在兩個廣告欄之間,眯起眼。橫風斜雨吹散指尖白煙,不鏽鋼柱子上的水珠順著她的手滴下來,風拂過,面板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據說一根香菸不抽的話,燃盡需要五分鐘,賴思歸對了下時間,神色平靜地等待。
第二根快燃到頭時,黑色路虎出現在視線裡。她直起身子,踩過地上的紅星子,漫不經心地坐進副駕駛。
嚴慕皺眉,“怎麼弄成這樣?”
賴思歸抬眸無所謂地看他,嚴慕無法,伸手從後座拿了包抽紙過來。
因為是週末,他穿得很隨意,白襯衫牛仔褲,動作間隱約可以描摹出衣服底下流暢的肌肉線條,年輕軒昂。高大的男人的確很適合開路虎,賴思歸掃了他一眼,答非所問,“挺帥的。”
嚴慕抽了幾張紙巾,沒好氣地搓她的發頂,手底下的腦袋跟著晃來晃去。
“走吧。”賴思歸躲開他的動作,“這裡不能停車。”
嚴慕看了她一眼,把抽紙扔她腿上,發動車子,“自己擦。”
開了一段,他像突然又想起什麼,看了她腳下一眼,說:“把鞋子脫了。”
賴思歸不動,紅燈時,嚴慕解開安全帶,俯下*身,手親自探到她腳下。
賴思歸倔起來,在底下直踢腿,“我腳臭。”
嚴慕擒住她腳踝,一把拽到中間扶手上,三兩下把她鞋襪都扯下來。細長的腳趾已經泡得發白,他狠狠瞪了她一眼,聽到後面的車一直按喇叭,不再看她,油門一踩就開出去。
賴思歸屬於典型的死鴨子嘴硬,上一秒還一副烈士就義的頑抗表情,被脫掉了就兩腿一盤,觀音一樣端在副駕上,全世界屬她最自在的無謂模樣。
嚴慕瞥了一眼,忍不住在心裡暗暗彪了句髒話。
路邊的樹和物事被強風帶的往一邊倒,車裡卻一片寧靜,只有車載收音機在重複播報臺風的最新動態,建議市民今晚不宜出行。
嚴慕扣著方向盤,專注看著路況,“這時候出島很危險,橋上風會更大。”他目視前方,突然開口。
過了五秒,賴思歸淡淡回頭,“哦。”
風雨猖獗,車子一不小心就會打滑,他沒分出多餘的心思。嚴慕頓了頓,終究沒再開口。其實電話裡,他已經聽出異常,否則他不會在賴思歸還在茫茫然時,果斷讓她下車。
她在電話裡奇怪地問:“下車後怎麼辦?”
“找個避雨的地方,等我來接你。”
來的路上,車外大雨滂沱風聲獵獵,嚴慕突然有些自嘲地笑笑。成年男女的好感,其實哪那麼多不顧一切為你而來。他不掩飾對她的興趣,喜歡她就靠近她,但目前也只到此為止。這個下午,看見窗外風雨疊加,那句話他卻幾乎脫口而出,根本沒有細想。
他做事一向有一套自己的原則,他習慣事情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寫的每一道程式,進行的每一個步驟,都非常明確的攻破目標和未來走向。嚴慕很清楚,這一次他尚未出判斷,潛意識卻先一步做出反應。
直到賴思歸拉開車門坐進車裡的那一刻,他心裡一抹不易察覺的焦躁,在那瞬間被撫平。賴思歸真的就像是一隻走丟了找不到路,卻又傲慢驕矜的流浪貓,他的路虎及時替她擋去了外面狂嘯的世界。嚴慕突然意識到,或許他來對了。
賴思歸沒說想去哪裡,車子直接開進御景小區地下車庫,風雨落在身後,這裡一片祥和溫暖。嚴慕把車停好,才開口:“先上去吧,風小了再送你回去。”
賴思歸彎腰拿鞋,嚴慕拉住她,在橙黃的車內燈下看著她,眼裡沉靜,